柳少軒實在聽不下去,猛地咳嗽了一聲,“你們兩個。”
柳明月/顧晉:“怎麼了?”
他磨了磨牙,“給我滾去彆的地方恩愛。”
柳明月看了眼不對勁的柳少軒,他什麼時候情緒起伏這麼大過?
“哥,你是不是也想談戀愛了?”
“不想!”
“大舅哥,其實喜歡你的姑娘也不少,要不我給你牽線搭橋?”
顧晉剛說完這句話,院內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尋聲看去,姑娘一身海棠紅從院牆上跌落在院中。
正是趙雪。
柳少軒差點醫學奇跡,他焦急地看向柳明月,“快去看看她怎麼樣了。”
趙雪:……
她真的不是故意偷聽的,想起那天柳夕也是這樣,便不自覺爬上牆頭。
直到聽見顧晉的話語,她一慌竟然從牆頭摔了下來。
怎麼回事,好丟人。
趙雪趴在花叢裡,直到柳明月蹲在她麵前,笑眯眯地問:“阿雪,你怎麼趴人牆頭啊。”
顧晉推著柳少軒過來,看了眼神色已經淡定的柳少軒,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院牆下是莫長行種的山茶花,此時在柳少軒眼裡卻不如趙雪明豔。
柳少軒見她閉著眼裝死,唇角不自覺彎起淺笑,這時候倒是臉皮薄了,於是朝夫妻二人淡漠地說:“你們兩個,該回家了吧。”
柳明月意會,怕耽誤了親哥的姻緣,連忙拉著顧晉走了,一路上顧晉都扶著她,“你走慢些明月。”
“快走快走,再不走,阿雪怕是要昏在那天荒地老了。”
趴在花叢裡的趙雪麵容攀上了緋紅,等人聲逐漸遠去,她才緩緩睜開眼睛,便看見了青年蒼白清冷的臉,他坐在陽光之下,好看極了。
“怎麼還不起來,要我這個廢人扶你嗎?”
語氣依舊不算溫柔,趙雪從花叢裡爬了起來,泥土因為昨晚的雨還有些濕,粘在了她的衣衫上。
“弄臟了……”趙雪有些委屈地看向柳少軒。
柳少軒看了眼她沾了泥土的臉,雖然有些心疼,嘴上卻冷哼一聲,轉著輪椅進屋了。
將門關上,捂著狂跳的胸膛努力平複,不是說不讓她來了麼,怎麼又來了。
“柳少軒,出來曬太陽。”趙雪叩了叩門。
“不……”話沒說完,趙雪就翻窗進來了,雙手按住了他的輪椅,要推他出去。
柳少軒哪能如她願,抓著桌子與她抗衡。
突然,輪椅側翻,趙雪連忙俯身抱住柳少軒,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
她雙手撐地,與他保持著距離,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
“少軒。”趙雪突然叫他的名字。
“做什麼?”柳少軒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加速流淌著,腦海裡一片空白。
“可以親你嗎?”趙雪問。
“不行。”他努力找回理智。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趙雪低頭吻上了柳少軒,沒想到他卻把臉側過去了,不讓她親,隻親到了他的唇角。
“趙雪……不許耍無賴。”他眼睛微閉,似乎很無奈。
“人生苦短,何妨一試?”趙雪伸手正過他的臉,“睜眼!”
“女流氓!”
柳少軒不睜眼,隨後便感覺到柔軟冰涼的唇瓣吻在了他的眼睛上,“你不睜眼,我就親到你睜眼。”
柳少軒睫毛眨了眨,無奈隻能睜眼,看著放大在眼前的麵容,唇色染上了緋紅。
“趙雪,這是你自找的。”他伸手扣住她的脖頸,直接將她拉近,在她有些慌張無措時,狠狠地吻在了她的朱唇上。
他們的身體貼在一起,吻技都很青澀,趙雪磕破了柳少軒的薄唇,鐵鏽味溢滿了二人的唇齒之間,隻能聽見細碎的的呼吸聲。
這個吻如同暴風雨般摧折花枝樹木,他們都忘了一切,腦中一片空白,仿佛天地間就隻剩二人,隻能追尋本能。唇瓣摩挲著,循序漸進、攻城略地,誰也不讓誰。
趙雪發現,柳少軒竟然哭了,他的眼眶紅紅的眼尾微潤,這個吻卻沒停,要親到天荒地老一般。
她也哭了,兩個人的眼淚落在一處,滑落唇間……
又苦又鹹。
最後是他推開了柳明月,隨後後腦勺脫力地撞在地板上,嗓音可見的顫抖和沙啞,“你走!”
趙雪狼狽地擦去了眼淚,“柳少軒!你還要違心嗎?”
青年蒼白的麵容緋紅,唇瓣殷紅,眸間氤氳淚霧,這句話似乎用儘了他最後的力氣,“我不喜歡你。”
“好。”趙雪起身,走到門外,“柳少軒,我不會再來了。”
“極好。”柳少軒咬著牙,笑道。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感覺就像是沉溺於深海之中無法自拔,快窒息了……
“你不願意喜歡我,也不許喜歡彆人。”她說。
“當然。”違心的話一句又一句,柳少軒覺得自己簡直就是這天下最喜歡撒謊的男人。
“我死了,你也不許給我收屍,就當你不認識趙雪!”
柳少軒心顫了顫,趙雪怎麼會死,她當然不會死,她可是要長命百歲的人。
這句話,他回答不了。
趙雪:“聽到了沒有!”
柳少軒眼淚失控,他五指捏緊,“趙雪,你要幸福,找一個與你匹配且相愛的男子,不要把青春和年華浪費在我這個廢人身上。”
趙雪抬起袖子狠狠地擦著眼睛,抬腳走出去,“不找!氣死你!”
“你氣的怎麼會是我,”柳少軒的話語被吹進屋內的風帶走,“此後錦書休寄,畫樓雲雨無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