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烏拉那拉氏也跪倒,高聲道:“先皇處置極為妥當!”一見皇後跪倒,和敬公主、永璋、伊拉裡氏諸人和侍衛仆役人等全都跪下了。
乾隆漲紅了臉,衝過去,朝烏拉那拉氏飛起一腳。烏拉那拉氏躲閃不及,倒在地上。永璂一見,哭著爬到烏拉那拉氏跟前,叫道:“皇額娘!”小燕子被侍衛摁著,還一邊掙紮著叫道:“好!好!踢得好!”
雍正狠狠拍著扶手,喝道:“逆子!皇後是你皇阿瑪賜給你的側福晉,你這是要當著天下人,打你阿瑪的臉麼?”
乾隆連忙跪下磕頭道:“兒子不敢!”
雍正不理會乾隆,連聲喊道:“傳太醫!快傳太醫!”早有人飛奔出去了。又有幾個女人過來,抬了皇後,到屋裡床榻上躺了。永璂也不顧乾隆,哭著跟去了。
乾隆還在不住地叩頭,道:“兒子不孝!請皇額娘息怒!”
雍正指著乾隆道:“那你說,你皇阿瑪當年革了誠親王的爵位,圈禁景山是對是錯?”
乾隆叩頭道:“皇阿瑪處置極為妥當!”
雍正道:“那是你準了她們不用給母親戴孝麼?”
乾隆道:“本朝以孝治天下,兒子縱然昏悖,斷不敢下這樣的旨意。”
雍正道:“既然如此,一個不孝之女,留之何用?將夏紫薇拉出去杖斃!”
乾隆道:“皇額娘開恩!養不教,父之過。兒子不曾教導過她們,是兒子的不是!請皇額娘責罰兒子,饒了紫薇的性命!”
雍正歎了一口氣,搖頭道:“既然是你的不是,我且饒了她的性命。但是封號必須革去,從今日起,就沒有什麼還珠格格、明珠格格了!”
乾隆哀聲道:“皇額娘!”
雍正道:“弘曆!當初誠郡王允祉因為敬敏皇貴妃喪期不滿百日剃發,降為貝勒。敬敏皇貴妃於允祉,是非生非養的庶母,允祉好歹還服了數十日的喪!那夏雨荷生了夏紫薇,又養了十幾年,居然一日的孝都不曾戴,留她性命,已經是法外之恩了!”
乾隆頗不情願地叩頭道:“兒子謝皇額娘恩典!”
雍正道:“你既然知錯,就該改錯。若是知錯不改,我定將夏紫薇和那個小燕子杖斃!”
乾隆趕緊說道:“兒子一定著人好生教她們規矩,決不姑息。”
雍正道:“永琪和福爾康,各打五十大板!”
乾隆急道:“皇額娘,這事情不與他們相乾。”
雍正一瞪眼,道:“怎麼不相乾?他們眼見那兩個穿紅著綠的來吊孝,卻不勸阻,難道不該打麼?”
乾隆叩頭道:“請皇額娘開恩,在這裡行刑,恐怕擾了和婉公主在天之靈,且放過他們罷!”
雍正冷哼一聲,道:“既是如此,就拉到大街上去打!弘晝!你去監刑!把這兩個花花綠綠的一並拉走!”
“嗻!”弘晝響亮的應了一聲,招呼人拉了一直在喊叫的四個人去了。
靈堂裡一時靜了下來。雍正默然良久,方說了一聲“平身”,眾人這才各懷心事地起來。雍正輕喚了一聲:“永瑸。”永瑸會意,與瓜爾佳氏一起到靈前焚香祭拜。一種怪異的氣氛,隨著嫋嫋升起的香煙,在靈堂裡飄蕩。
雍正的眼光從眾人的臉上掃視過去,落在尚未冊封的皇四女身上,心下暗忖:這麼瘦弱的女孩子能夠承擔和親的重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