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沿著這條路走,一直往……去魔鬼穀就可以。”
洛星用手指點了點目的地,把地圖重新收起來,“走。”
“出發!”
“……”
“不要喊那麼大聲,顯得很愚蠢。”
帶著這兩個掃興的家夥,讓原本就是送死的路程變得更加無聊。
因為要去龍堡,洛星為了儘快完成任務,決定按直線,而不是地圖上給出的路徑前往。
畢竟穿越殺人蜂巢和穿越蜘蛛巢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大區彆。
反正都是打不過的。
他們沿著一條看起來沒什麼人走過的小路行走,大概走到儘頭就能看見沼澤。
已經快要到中午,烈日高高地懸掛在空中,無情灼燒著大地,讓原本就乾枯發黃的草地徹底失去生機。
洛星走在最前麵,維羅走在中間,阿尼多斯跟在最後麵。
他有些新奇地打量四周。
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在人類大陸走動了,上一次好像還是在?
一千多年以前。
把試圖偷他寶藏的仆人用龍焰焚燒。
從那以後,他就一直獨居,偶爾會召喚一些幽暗精靈幫他做家務……
一直到現在。
偶爾會飛行回自己的位麵處理一些政務,更多的時間則是在這座城堡裡無所事事。
畢竟龍的生命都太漫長了。
漫長的他們提不起一點勁來乾彆的。
在最開始的時候,還會偶爾聽到有些龍為了財寶互相打鬥的事情,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該打的也都打完了。
所有的仇都報完了。
大家都陷入無所事事,享受生活的狀態。
那每隔幾個世紀就會卷土重來一次的“屠龍潮”甚至成了他們無聊日子裡唯一的消遣。
上一次他從這裡飛過的時候,底下是樹林嗎?
他百無聊賴地想著,無視旁邊飛過的細小蚊蟲。
小蟲子嘛,不管就好了。
“這裡有點奇怪啊。”
“怎麼那麼多花?”
洛星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照理來說,這個時節應該已經早就過了花季,再加上這片土地的貧瘠,所以這裡應該是一片頹敗。
可是……為什麼路兩邊開滿了鮮花?
鮮紅,嫩黃,豔紫,每一朵都嬌-豔欲滴,顏色飽和得像要隨時滴出水來。
“這裡死得人比較多。”
維羅淡定地回答。
“以屍骨為肥料,鮮血澆灌,可以開出最耀眼的花。”
“知道了,大文豪。”
洛星撇撇嘴。
“這位怎麼稱呼?”
維羅突然看向黑罩袍,“一路上好像都沒聽你說話。”
“他不會說話。”
“不過能聽懂你的意思。”
洛星說著看向走在後麵的黑罩袍,“馬上就到沼澤了,雖然咱們的主要任務是屠龍,但是看到觸-手的話也可以在保持完整的前提下收集。”
“可以賣不少錢。”
依舊沒有回答,不過他早已習慣,繼續說道,“咱們今晚住宿的錢還沒賺到,隻要一個觸-手,就可以換一個銀幣。”
維羅若有所思,“不會說話麼……”
“我倒是有辦法——”
話音剛落,隻聽見一點點“沙沙”聲,隨後腳下的土地輕微顫動了一下。
“怎麼回事?”
維羅差點沒站穩,伸手想要扶住走在前麵的洛星,沒想到被拎住領子,硬生生被拖在原地站住。
他回頭,看見一直默不作聲的黑罩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在他身邊。
黑色罩袍把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一雙黑色又修長的手露-出邊緣,輕飄飄地拉住了他的後衣領。
明明正午陽光充足,他卻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站在他麵前的人,如同鬼魅。
維羅打了個冷戰。
“哎喲,也有你不知道的事啊?”
洛星語言間充滿了挖苦,“馬上就要到沼澤,這地底下全都是觸-手。”
“蠢蠢欲動哦。”
可惜維羅根本沒心情和他鬥嘴。
見此,洛星隻能悻悻地閉上了嘴巴。
隨著三個人的前進,環境愈加奇怪起來。早就走到大路的儘頭,現在他們走的是一條人為踩過才出現的小路。
路麵泥土鬆軟,每一腳落下都要留神。
深一腳,淺一腳。
兩邊的鮮花也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遍布荊棘的殘破枝丫,大量樹枝掉落在地上,踩在上麵發出輕微的“哢吱哢吱”聲。
“不得了啊。”
洛星隨意從地上撿起一根,“這個切麵。”
“要是人,估計能切得比它還要工整。”
說話間三個人已經走到沼澤的邊界。
麵前是大片灰黑色的泥沼,偶爾露-出一點點漂浮在外麵的灰色地皮,不仔細看幾乎要與沼澤融為一體。
“維羅,你先去試試?”
洛星說著走到他的背後,用肩膀擠擠他。
維羅扭頭,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注意力卻全部集中在身後的黑罩袍身上。
比起他這個差勁的連勇者資格證都要托關係買的老同學,他不如指望那個神秘的男人。
不知道可不可以稱為“人”。
沒想到黑罩袍沒什麼反應,站在最後麵一動也不動。
洛星視線一轉,朝黑罩袍攤開手,“給我。”
阿多尼斯在發呆,視線範圍內突然看見一隻白皙的手。
“給我啊?快點。”
給他什麼?
“快點。”
阿尼多斯思忖片刻,抬起手,掌心一翻——
一枚銀幣出現在他的手心。
然後乖巧地放到洛星張開的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