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罩袍總是這樣,莫名其妙的出現,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然後又莫名其妙的出現。
比如現在。
他手裡拿著洛星買的餅,站在一邊就著水慢條斯理地進食。
洛星眯著眼睛看他,思考好久才得出一個結論:
黑罩袍這個摳門精,肯定是不想付午飯的錢!
“我說,雖然我們是隊友。”
“但金錢這方麵,還是要計算的清楚一點為好,畢竟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一起走——”
他閉上了嘴。
因為就在說到“一起”兩個字的時候,黑罩袍突然手指一動,接著握住他攤開的手掌。
等他手拿開的時候,金閃閃的金幣躺在手心中央。
“……”
洛星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己的手掌。
而那邊,黑罩袍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反應,又如法炮製地又掏出一枚金幣放了上去。
然後又是一枚……
洛星一把攥住手裡的金幣,抬頭看向對麵的男人,“你給我的?”
點頭,點頭。
“早飯錢?”
點頭,點頭。
雖然心裡已經激動的不像話,洛星還是勉強沒有表現的太明顯,努力擺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那我就收下了。”
火速放到自己的口袋中。
嘴角已經再也忍不住了,扯得老高,隻能轉身匆匆朝另一個方向走,來掩飾自己的誇張表現。
“走吧,我們再去買點乾糧就繼續上路。”
阿尼多斯敏捷地捕捉到洛星的喜悅,滿意地笑了。
果然阿妮塔的辦法很不錯。
看起來很喜歡他的禮物啊。
洛星和他有同樣的愛好,他更加讚賞這位未來的仆人了。
路上條件撿漏,洛星都是挑選一些方便攜帶的乾糧,又買了三個大水壺裝水,這才離開了集市。
當然,本次的活動經費肯定來源於黑罩袍的讚助。
“矮人的那把長劍可真好啊。”
雖然已經重新踏上返回的路,洛星仍然在感歎剛才他摸到的那把劍。
“蘇裡對自己打造的武器向來舍得花成本。”
維羅手裡提了一個布袋,裡麵是一些原始的草藥和各種奇怪的東西。
袋子應該很重,原本就消瘦的魔法師很快就有些力不從心。
“匠人精神?”
“什麼匠人精神。”維羅不屑一顧地嗤笑一聲,“在這樣的地方裡,接觸的都是最低等的勇者,最垃圾的戰士。”
“把武器做得再好,他們也不會多出一個錢幣。”
“我覺得你在影射我。”洛星撇撇嘴。
“沒錯。”
氣喘籲籲的黑魔法師堅定地點頭。
回去的時候河麵上孤零零地漂著那艘小船,那具麵目可憎的屍體已經不見了。
“如果坐船的話,其實也可以繼續趕路。”
洛星攤開他那張簡陋的地圖仔細研究了一會兒。
“你們看,其實這條水路貫穿整個村莊,我們隻要坐在船上,一直到下一個大陸的地方再停下來就可以了。
“不。”
維羅徑直繞開。
“也行。”
洛星讚同地點點頭,繼續看自己麵前的地圖,“那我們就現在開始往回走,穿越那片沼澤的另一半,大概需要兩天的時間。”
“不過我們乾糧也夠……”
“算了,乘船。”
“這就對啦。”他狡黠地笑了一下,率先跳上船,“走。”
小船狹窄,三個人擠上小船,可以明顯感覺到船體往下沉了不少。
洛星坐在船尾,黑罩袍站在船頭,維羅則坐在正中間。
維羅一個簡短的咒語後,即使在沒有風的環境下,小船也緩緩地前進起來。
晃晃悠悠,水波清澈,狹窄地船頭推開潔白的水花,筆直地向目的地出發。
行駛之後,維羅就打開自己的大麻袋,開始盤點本次的收獲。
“犀牛角五個……靈鳥翅膀五個……精靈的頭發三十根……”
“地精的大拇指一個……鼻涕蟲的腦子十個……”
“你是變態嗎?”洛星忍不住打斷維羅的話,“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魔藥的原材料。”
“就不能用一些正常的材料嗎?”
“不能。”維羅搖頭,“正常的草藥作用效果遠沒有這些好。”
“你看精靈頭發,隻要半根,就可以讓飛行魔藥多有效一周。”
“……”
他說著突然勾了勾唇角,彎下腰在麻袋裡翻了好一會兒。
舉起一個小小的,綠油油的東西。
上麵看起來坑坑窪窪的,即使離得很遠也可以聞見一股詭異的味道。
“哥布林的耳朵切片。”
洛星心裡莫名升起一種怪怪的感覺。
“這東西,莫非……”
“猜對了。”維羅笑得更加詭異,“剛才你連喝了好幾瓶的好東西。”
“特彆補,是不是。”
“閉嘴吧你!”洛星捂住耳朵不想再聽。
“怎麼了?剛才你問我要的時候喝的可香了。”
“味道也很不錯吧?”
洛星煩躁地不想搭理他,嫌惡地伸手把維羅的麻袋重新係起來,打了個牢牢的死結。
“好了你這些東西收起來吧,彆給我再看見。”
他也不說話,隻是一直用一種似笑非笑地表情對著洛星。
看得洛星心裡直發毛。
“乾嘛這麼看我?”
“我想到了一個配方。”維羅的視線像是不經意間瞥向站在船頭的黑罩袍。
他獨自一人站在船頭,寬大的罩袍本就鬆鬆垮垮,被風卷起邊角,勾勒出裡麵人隱隱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