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九年三月初三
蔚明淞沒來看過我,自上回病愈後。我發現我總是會不自覺地想起他。
阿竹前半月不知哪裡弄來幾株玉蘭,如今竟是長勢喜人,風點銀花,我何其有幸能欣賞到!
近日讀到南朝《世說新語》中的竹林一說,七賢薈萃,我十分動容:我雖無嵇叔夜之瀟灑,阮嗣宗之脫俗,山巨源之氣質,但文人失意的心實是相通。生於京城蔚氏這樣的大士族,在如今陛下削藩打壓之下,總有些表麵光鮮的東西內裡卻是空無一物的——我隻能苟且偷生以安穩度日。我毅然拿出買糕點的零錢,喚人給院子裡栽了一大片竹林。我撫摸著新生的竹葉,暗道新生竟也是這般鋒利,乃竹骨之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