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隻是有些害怕……”
“害怕,這倒是個不錯的理由,”薑沉撐起腦袋,側著身子看著歎夤,“那怎麼辦呢?不如我叫齊侍君來,教教你如何破膽?”
齊侍君,歎夤心中漫過一絲不快,他甚至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謝殿下好意,奴隻是……需要再多些許時日而已,也不必勞煩齊侍君。”
“這可不是多些時日便能解決的,本王可不喜歡一味拖延時間的人,”薑沉忍俊不禁,卻顯露了一股陰森的笑意,“要是實在不行,不如就不學了吧,明日我就讓教習公離開,你看如何?”
歎夤心中一緊。
若是教習公離開,皇姐交代的事情豈不是完成不了了?
他連忙搖了搖頭:“殿下,奴,奴一定可以的,隻需再多半月……可好?”
薑沉依舊和善地笑著,氣息卻逐漸危險起來:“你在和我討價還價?”
歎夤趕緊說道:“奴不敢。”
“哈哈,行了,彆這樣趴著,地上涼,”薑沉將歎夤撈了起來,“來,陪陪我。”
歎夤聽話地褪去外衫,在薑沉的注視下輕手輕腳地上了床,還沒坐穩,便被一把攬過,回過神時已經躺在了薑沉懷裡。
這時,他才看到薑沉胸前包紮的傷口,根據紗布的形狀大致能分辨出傷口的位置恰好在心口附近。
“殿下,你受傷了?”
薑沉沒有回答,隻是閉上眼,說道:“睡吧,再不睡可就要天亮了。”
歎夤乖巧地點了點頭,而後閉上眼睛,腦袋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睡著了。
喚醒他的,是一聲巨響。
他渾身一震,繼而睜開眼睛,就看到懶懶窩在座椅裡的王君,以及一邊烏泱泱跪了一大片的人。
聽見身後的動靜,薑沉轉過頭,朝睡眼惺忪的歎夤笑了笑:“醒了?”
王君笑著,一道血跡從額頭灑向裙擺,她的手中握著一把滴答著鮮血的長劍,而在長劍的另一端,是一具女人的屍首。
有些眼熟。
歎夤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一番,繼而恍然。
這不是那年他外出求學時,拒絕收留他後,還把他拖進診所,強行想要了他的女人嗎?
一種快意蔓過胸膛。
笑容溫然的王君,沾染殺戮的鮮血,作惡多端的屍首,像是一劑古怪卻有奇效的藥方,劈頭蓋臉砸了進來。
歎夤察覺到深埋血肉的某種東西正在悸動,他幾乎是諂媚地對王君笑了笑。
“是的殿下,奴醒了。”
“抱歉,你受驚了,”王君轉過頭,再次看向下方烏泱泱的人群,“所以,還是沒有人願意出來承認嗎?”
說時遲那時快,下麵站出一女人,她麵紅耳赤,神情狠絕,一副赴死的模樣。
她朝著薑沉大吼:“梁國走狗,去死吧!”
而後她如惡狗猛撲,向前躥步,身手了得,直接略過一眾守衛行至琰王身前,卻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人在一瞬間身首異處,頭顱咕嚕嚕滾了兩圈,竟落在了床邊。
女人睜著眼,猙獰的目光死死看向了歎夤。
王君看著身前帶血的細絲,目光驟寒,低低笑出聲來。
“看來你們承國的餘孽還挺喜歡我這個琰王的,既然如此——”
說到此處,王君突然轉頭看向歎夤,問道:“箬侍君,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