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可以,求我。”(1 / 2)

薑沉垂眸,看著這個跪在腳下的男人。

他身上隻有薄薄一層睡衣,胸腔緊緊貼著她的小腿,傳遞著能灼燒人的熱度,她甚至能感受到肌膚下那顆心臟的跳動。

火光微啞,除了歎夤的喘息,再無其他聲響。

她看著歎夤緊閉的眼,心中翻滾起一絲自己都沒想到的不快。

但這種情緒轉瞬即逝,更多的,是因為見到歎夤這副依附她的模樣而生出的欣喜,她伸手摸了摸歎夤因沒來得及收拾而顯得有些雜亂的頭發,說道:“你這是做什麼?”

“殿下,奴認得他,”歎夤的聲音在顫抖,雙手卻死死抱著,不肯鬆開,“求殿下開恩……不要殺他,不要殺……”

若非皇姐一事,楊風乾也不會卷入這等風波,那日為了避人耳目,掩蓋府兵死亡的事實,楊風乾甚至做出了劫財的假象,可誰知短短幾日,王君還是找到了楊風乾。

他不希望王君再殺人了。

“哦,原來你和他認識啊……”薑沉伸手在歎夤毛茸茸的腦袋上來來回回,語氣含雜著笑意,“那剛才怎麼不說呢?”

“奴……嚇壞了。”

“嚇壞了啊。”

說完,薑沉收手坐了回去,像是想了一會,揮了揮手:“你們都退下吧,本王和箬郎單獨說會話。”

屋裡的人魚貫而出,隻留下薑沉,歎夤,以及五花大綁的楊風乾。

薑沉彎下身,把歎夤拉了起來,對方沒站穩,踉蹌了一下。

“站起來,彆跪著。”

歎夤局促地站起身,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

原本已經露出笑容的薑沉瞬間沉下臉。

“去披件衣服,”可她還是溫語說著,目光示意旁邊架子上擺放的披風,“彆著涼了。”

歎夤木木地走了過去,拿起披風披上,動作僵硬極了。

披風寬大,便顯得衣裡的人兒有些弱氣,薑沉視線下滑,便是他裡頭微微有些淩亂的裡衣。

這裡衣的材質極好,柔軟親膚,雖把人包得嚴嚴實實,好看的輪廓還是從褶皺裡泄了出來。

“箬郎,過來,坐這裡。”

說完,薑沉拍了拍自己的腿。

剛曆經了電光火石的一幕,歎夤知道王君沒什麼耐心,這回不敢有絲毫猶豫,雖說不情不願,但還是走了上去。

可到了最後一步時,他還是不自覺停住了。

薑沉眸子一暗,又很快柔和起來,她抬起手,將人撈了過來,端端正正放在自己身上。

這力道看似軟綿,但歎夤卻覺得自己的腰要被生生折斷了。

“乖,”薑沉讓歎夤靠在自己懷中,男人身上好聞溫柔的味道鑽進鼻息,登時令人舒暢不少,“箬郎,先前你不是說是小賊偷錢嗎?怎麼這會又說認識他?”

聞言,歎夤腦子嗡得炸了,他立馬反應過來,王君方才對他的逼問不過是在詐他,而他一時情急不過腦子,竟然說出了實情。

一時間身下王君的腿仿佛不再柔軟,倒像有一堆尖刺,一下一下抽打他的身軀。

還沒等他適應,王君便將腦袋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聲在他耳旁說道:“沒關係,這裡沒有外人,你可以同我說實話。”

王君呼出的熱氣攪得他心煩意亂,心愈跳愈烈,像是要讓整個胸腔都抖動起來。

“奴,奴在承國的時候,”他儘力斟酌詞句,想著隻要把假話藏在真話中,或許能掩蓋掉城防圖一事,“認識了一位商人,這位商人愛財如命,許是腦袋不清醒方才一時糊塗,劫了殿下的車……”

“一時糊塗?”

“是的,殿下,然後……奴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是他鄉遇舊友,方才沒有同殿下說出實情……”

薑沉側眼去看歎夤,見其額頭已經滲出冷汗。

她看了看已經不忍直視閉了眼的楊風乾,又看了看歎夤,柔聲說道:“箬郎,你太讓我失望了。”

完了。

歎夤心中立馬蹦出這兩個字。

“這個人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薑沉輕言細語地說著,明顯察覺到身上人兒軀體的緊繃,“你卻還在這裡撒謊,箬郎,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說實話,叫人心寒。”

聞言,歎夤如墜冰窖,本能地將視線放到楊風乾身上,隻見對方閉著眼,讓人看不明白。

這究竟是因為說了實情,所以乾脆裝傻,還是沒說,卻因為方才被嚇得狠了,所以現在不敢有任何動作。

正想著,就聽到耳畔傳來輕微的吸氣聲,王君的手輕輕放在他的腰上,惹得他有些癢,卻不敢挪動分毫。

“我的箬郎,你為什麼要騙我呢?”薑沉的腦袋埋進細軟的頸窩,聲音悶悶的,顯得委屈,“做了就是做了,何必撒謊?我又不會傷你。”

王君說,做了就是做了……

歎夤不禁在想,她知道的東西,究竟到了哪一步?

還是說從一開始,他是赤.身裸.體地站在她的麵前,身無片縷,一舉一動儘數在她視線之內。

雖然知道不該,但心中已經有了怨憤。

薑沉見他久久沒有反應,於是繼續說道:“箬郎,作為我的侍君,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