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婉娥一下笑了。飛快的收拾好自己出了門，她不知道抄了什麼近道，竟然沒有人發現她出了門。

欒雲甘過了一刻便後悔了，但不過短短幾個瞬息，她出門便看不到人影了。

王錦笙心裡突然抽痛一下，一種不安漸漸縈繞心頭，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漸漸就愣了神。

“笙兒？笙兒？”鄭源茌皺起了眉。王錦笙抬頭看著他，兩人安靜的對視著，沒一會，王錦笙就又開始愣神，鄭源茌叫了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張可依那邊也是一樣的情況，沒過幾秒就開始愣神，但田金博就沒那樣溫柔，直接給張可依頭上來了一下，張可依一吃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沒想到他卻笑了起來。

“很好，這才是你。”田金博不在扶著張可依的肩了，而是直起身來向她一笑。

“笙兒，你在怕什麼？”鄭源茌的眼睛很好看，這會兒就看著王錦笙，他向她微微靠近一點，“嗯？”

幾個人本來找了個溫和的話題作為開場，但王錦笙和張可依狀態實在太差，聽著聽著就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現在也隻能單刀直入。

王錦笙的眼睛微紅著，學著平常的樣子擠出一個微笑，“你不都知道。”

鄭源茌一頓，下意識看向張可依，後者把頭彆過去，然後又被田金博板正。

鄭源茌低低笑了一聲，“要真是因為這個的話……笙兒，你可擔心的太多了。”他又向王錦笙靠近了一點，微微歪了歪頭，就這麼看著她。“你覺得，換做彆人，有可能做出你這麼好的決定嗎？”

“我的決定，好？”王錦笙自嘲的笑了，“不用安慰我。要不是因為我，婉娥不會到現在這樣。我總是想做到最好，但到頭來還是一場空。我太自以為是了。”

“是有點。”鄭源茌好像知道她要這麼說，脫口而出。而王錦笙沒有一絲反應，這反而讓鄭源茌有點慌。但他沒有表露出來，隻是說了下去。

“你不會真的以為，曲婉娥現在這樣，全是你的責任吧。”

王錦笙依然毫無表情。

“笙兒，要我做，我不會比你做的更好。換做其他人也是一樣。”他拉起王錦笙的手，她的體溫好像一直比常人低一些，這會兒更是冰涼。“對於某些人來說，你敢做決定，就比其他人強了。”

“你是有些自以為是沒錯，有時會覺得自己做的決定比她們做的更好，但你並沒有強迫他們一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你尊重他們。但如果一次錯誤的決定就放棄以後做決定的權利，那我隻能說，笙兒，這是你最錯誤的決定。因為在權衡利弊這方麵，你是我們中做的最好的。”

“況且笙兒，人是有缺點的，如果因為一次錯誤就全盤否定掉自己的所有，那麼不但缺點沒法得到改善，還會喪失掉自己的優點。人無完人，人的這一生，不就是改善缺點，成為更好的過程嗎？笙兒，你沒有錯，可依，你也是。”

王錦笙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點嚴肅的表情，她張了張嘴，好像想說些什麼，“不是這樣的，鄭源茌，你理解不了。”但她什麼都沒說。

她不想說些什麼讓他們之間快速產生隔閡的話，尤其是這話多少帶些責備的意味，有些事……爛在肚子裡就好。

張可依稍微回過了點頭。

幾個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隻有苗熙淵看著窗外，說了一句：“不要忘了你們的本真。不要變得不像自己。不要忘了，你們是王錦笙和張可依。”

“錦笙，你是王家的嫡長女，你知道你的一言一行有多重要？你現在是很好了，但你還可以更好。你不也說以後的夢想是踏出真正的一片天，做個德才兼備的淑女嗎？”

這才不是做淑女正常的路。“不，不要！我是要做真正的淑女，我不做你的玩偶。不！不要！我不要殺人！”

王錦笙長呼一口氣，她明白自己不能在放任自己繼續下去了。道理她是明白的，逃避不能解決什麼，她必須儘快恢複“王小姐”正常的思維模式，不然“王錦笙”之前的一切，被培養的這麼多年都毫無用處。

隻不過，鄭源茌，如果我告訴你，此刻這個一心隻想逃離的人才是真正的王錦笙，你會討厭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