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王小姐吧，真漂亮，要是能娶到她那真是三生有幸。”

“看看這身子，看看這禮儀，娶到就讓她好好在家教育孩子，就我一個人看的到，現在這樣在大街上逛像什麼樣子。”

“喲，就你們還娶王小姐呢？”

“想想還不行了？等我以後出息了，彆說王小姐，張小姐和公主殿下都得給我做妾！反正我養的起！”

幾個男人在遠處默默談論著，那些不合實際的幻想刺激著他們齷齪的大腦。

一個大概隻有十幾歲的小男孩默默聽著，漸漸從“我姐姐就算比不上王小姐也不嫁他們”，慢慢變成“想想也是可以的吧”。

一個書生不願與他們為伍，坐在一旁瞪著眼。

王小姐那樣的人，哪裡需要被彆人養，繡坊的繡娘也不是吃不起飯。做著青天白日夢，人家也有自己的生活。我隻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王錦笙被壓的喘不過氣，靠在牆上聽見了笑聲，她的指尖有點發涼，腿上一抽一抽的疼痛。

“還可以嗎？不行就休息一下，可以我陪你繼續。”鄭源茌往那邊忘了一眼，他聽不見他們在討論什麼，隻知道不是什麼好事情。

“可以，繼續問問吧。”王錦笙撐著從牆上支起身子來，又往前走了兩步，見麵是一個拐角，裡麵呆著幾個人。

“誒誒，聽說了嗎？杜公子重傷，曲小姐瘋了！”一個男生嘖嘖稱道。“這好不容易嫁的出去了，結果男人生死一線，肯定要瘋。”

王錦笙腳下忽然一頓，在巷子口前忽然頓住了。

“可不是！她以前上我這兒來買衣服，我苦口婆心勸了半天，她本來是又些猶豫的，緊接著又開始說些大逆不道的話，我兒子也老說有這樣一個老婆就是家門不幸，還有很多人之前也笑過她，她現在這樣，可能也是報應吧。”

“女孩子嘛，到最後嫁的好就不至於和我們一樣淪落街頭買菜，像王小姐那樣多讀了兩本書的女生，以後嫁人也多被人眼饞。”

是賣菜的周大娘和褚大姐，王錦笙站在路口的牆後，垂著眸一眼不發，看上去隻是又些困倦。

她沒有再往前走一步。

鄭源茌站在她身邊，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沒等他說出一個字，王錦笙就轉過身去了。

“不要問了，她們不知道。不然不會這麼討論。”王錦笙淡淡道。

市井的傳聞傳的多，成了說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傳到彆人耳朵裡，又會多幾分彆的意思。

夜色下，鄭源茌站在王錦笙對麵，率先想到了這件事。但諸如係列的傳言還有很多，貫徹了曲婉娥到現在為止的人生。

她是在意的，很在意，將那種自負發揮到極致，卻隻是一層貼在自卑上的油彩。

她很堅強，但日積月累的流言和謾罵使她不禁開始深思，都說少數服從多數，堅定的信念一定會被“正確”的多數影響，於是她為了讓自己堅持下去，便用極端的方式驅散著外界的聲音。可那些聲音一直反複無常拗著她心裡的鐵絲。

後來她遇到了杜楚騰。

王錦笙一直很好奇一點，為什麼曲婉娥在初次見麵時還願意和杜楚騰嗆聲，現在卻在一個清晨就突然放棄了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