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打賭 有勇氣麵對一切的人……(1 / 2)

古風祈願 Vivi依希長歌 4622 字 9個月前

“小姐,”茜兒看著正捧著一堆卷宗查看的王錦笙,不知所措的叫了她一聲,她不知道小姐到底是怎麼了,除了比往日嚴肅些,工作的日程比往日更滿些,其實她和平日沒什麼區彆,但她沒來由的慌了起來,“您休息會兒吧。”

王錦笙不知道聽到了沒有,也不停,在茜兒叫過七次之後,她終於放下手中的書,抬手揉了揉鼻梁,然後在茜兒擔憂的眼神下又拿起了書。

門響了一聲,打開的一條小縫中鑽出來了一個毛絨絨的腦袋,不管不顧的進了門,輕盈的走著,很快便來到了王錦笙麵前,“喵喵”叫了兩聲,似乎對主人這種忽視自己的態度格外不滿,於是助力直接跳到了她的腿上。

王錦笙被嚇了一跳,終於反應過來了,給漂亮小貓一下一下地順著毛。

“小姐!”小康急急忙忙的追了進來,“您近日太過操勞,小金烏太久沒見到你,一直在您門口想讓您休息,是我一時沒看住……”她聲音越來越小,怕自己的話有什麼疏漏。

小金烏是王漠河給王錦笙的這隻貓起的名字,三年前的新年,這隻小貓被作為賀禮來到王府,記錄禮品的下人第一次看到大小姐以公事之外的態度出現在這個場景,她看著這隻小貓,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它,那隻小貓也格外親近王錦笙。

小金烏是一隻身體雪白的貓,隻在尾尖處有一點黃色。它和王錦笙很像,但卻比王錦笙活潑,更像是可依,因為毛色也因為性格,王漠河第一時間就向姐姐提議了這個名字,王錦笙倒是沒對這個名字發表太多意見,王小弟倒是一直嘀咕著為什麼要給一隻貓取一個鳥的名字。

但王錦笙不知道的是,當時隻有十一歲的王漠河很認真地對小弟說:“姐姐不高興,金烏多好,暖洋洋的。”

小金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王錦笙懷裡,打著小呼嚕。

王錦笙麵色嚴肅,手下擼著貓,眼睛卻空洞的看向彆處,期間茜兒和小康時不時便撇一下她的臉色,擔憂著小姐的反應。

隻有小金烏這隻貓沒心沒肺,察覺到主人有些心不在焉後當即便不樂意了,作勢一般虛虛咬了一口王錦笙。痛是不痛,但王錦笙還是低頭看它一眼,沉氣搖搖頭,道:“讓鄭源茌進來。”

茜兒百思不得其解,瞧了一眼小康,後者則是驚的說不出話來,行了個禮就與茜兒一道出去了。

小金烏還在王錦笙懷裡撒嬌,鄭源茌走到王錦笙身邊,摸了摸它的下巴。

“它可從不讓彆人碰它,看來它蠻喜歡你的。”王錦笙把小太陽放到凳子上,自己站起來整理了一下書桌。

“它是喜歡你,見我來意知道我也不是壞人,況且,它也很想見你。”

“這麼說你承認是你放它進來的了?”

王錦笙神色如常,鄭源茌卻突然心下一緊。王錦笙說話其實很少帶有彆的意思,必要含沙射影的時候總會直視彆人的眼睛。她對鄭源茌大多是不會這樣的,但總能一句話便把平日精明的鄭源茌說到啞口無言,他愣了一下,然後緊接著問:“為什麼知道是我,不能是它自己跑進來的?”

“不告訴你。”王錦笙停下手下的動作,笑了笑,倒是很輕鬆。

“你來看,”王錦笙拿著一本筆記遞到鄭源茌手裡,無聲無息地又繞過了話題,鄭源茌也隻能接過,看了兩眼,就皺起了眉,撇下了書。

“這上麵記得是王家部分商鋪從去年三月到現在近一年半的收支,雖然隻有一部分,但你就這麼拿給我看?”

“很小的一部分,但都是有問題的一部分……而且……不止王家的,我察覺到可能有問題後就去拜訪了令堂……令堂整理過後,把有問題的一部分收支給了我。”王錦笙說到一半有些心虛,“都城常駐貴族和商販,有與我熟識的也告訴我自家的商鋪有問題,但是貴族本身不可控製,不知私下裡是否做過什麼上不得台麵的事,唯獨王家我可以確定——沒有,可依蕭甯那邊也是同樣的回答,我信她們。而出問題的頻率是從去年三月開始升高。所以可供參考的隻有都城四大家了。這些都是可以給我們看的。”

鄭源茌沉氣仔細查翻了起來,但其實數量並不太多,他全部看完也沒花太久,很快就又放下了書本,“所有出問題的收支,都和曲家有關。”

“但不是所有和曲家有關的交易都出了問題。”王錦笙補充道。

“我著重看了疑點明顯的,比如這裡,”她的手指劃到一行字的下麵,“這是東市歸屬王家的染坊和歸屬曲家成衣店的交易記錄,半途中馬車翻倒,布匹全然丟失。當時是我們家的小廝負責運送,他也受了重傷,後來染坊對成衣鋪進行了賠償。”

“不對,染坊和成衣鋪都位於東市,路麵平整,運輸時段也不屬鬨時,就算馬車真的翻倒,布匹也不一定會全部丟失。”鄭源茌冷靜的打斷了她。“那邊的負責人是誰?”

“成衣鋪的老板,姓白。”

“不行,我找不到關聯。”

王錦笙深吸一口氣,“如果隻看第一頁右邊半部分入夏之前,也就是曲將軍身亡之前,後麵當作缺少主人的雜亂,這三個月,加上剛剛那條隻有三條……都是成衣鋪……”

“白……白……”鄭源茌用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著桌麵,“我倒是不記得與這件事直接有關聯的姓白的人,但有一個人與白姓有關聯,那老板多大?”

“五十多。”

鄭源茌頷首,“那多半就是有關聯的……揚州楊氏,他們家那個因失了愛人瘋癲的女兒,她的愛人便是姓白,父親大概也是五十多歲的樣子,自四年前痛失愛子,一落千丈,才來到都城做生意,也是一家成衣店。”

“那看來,楊小姐是已被定罪了。”王錦笙語氣很平淡,鄭源茌卻心下一顫。

王錦笙被稱為淡然美,可絕不是因為心性淡然。她有自己的內心世界,隻不過所有表達方式都是淡淡的。但剛才王錦笙關於“定罪”的言語,好像失去了所有情緒。不管是覺得楊小姐冤枉,還是因為曲婉娥憤怒,甚至聽到這句話以後的沉思,樣樣沒有。

好像忽然之間失去了所有共情能力。

但是,這種情況可能發生嗎?共情深度,似乎是人與生俱來的。

鄭源茌猶豫了很久,他一向覺得自己對王錦笙的印象太過片麵,但又好像,這片麵的印象不會影響他們的默契。

他是不敢開口去問她的。從來不敢。因為問了王錦笙也隻會更難過,他感受的到那種難過,卻無法深究原因。如果不是她自己說,一切將毫無意義。而那些可有可無的安慰更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總覺得事情在變壞,可他連王錦笙淡漠的原因都找不到。

——那是鄭源茌第二次感到如此深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