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暮色晚,夜空浮現點點繁星。
沈淵站在後山處,一眼望去,夜色中層層疊疊是看不到頭的山和那靜然不動的銀杏,而身後站著的人則是風墜。
夜風拂過沈淵深邃的眉宇,挑起他一縷墨黑的發絲,又緩緩垂下。
亦能聽見身後傳來銀鈴清脆相撞的細微聲。
繡滿銀線的衣袍泛著寒光,而他則是背手佇立,如高山上的青鬆,讓人生畏。
此時明月棲寒夜,有人欣喜,有人憂。
“師兄,你當真想清楚了?”宛如杜鵑靚麗的聲音中夾雜著擔憂和焦躁,暗室有些悶熱,燃燒的燭火還在劈裡啪啦的響著。
碧梧實在沒想到,他從小仰慕的師兄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看著麵前因為急功近利而險些走火入魔的師兄,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相勸,他想製止,可又怕師兄會加倍討厭他。
那日他從無情教逃離之後,回到了宗門,卻不想師兄隻是詢問了他在無情教內發生的一切,對他卻是隻字不提。
這讓碧梧內心實在受傷,這若大的門派除了師傅以外,就沒有人在願意和他多說一句。
可麵前站著的人像是對碧梧說的話不為所動,他□□著上半身,背對著碧梧,精壯有力的身軀泛著被燭火映照的光,汗水順勢在凸起結實的腹肌上滑落,胸膛微微起伏著,可麵色卻是不怎麼好,若隱若現的怒氣中彰顯了絲絲陰沉。
棱角分明,眉眼端正,簡約不失氣度的發箍將微微帶卷的黑發高高束起,一臉正氣卻又突顯涼薄的模樣,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線,像是在壓抑什麼。
漆燭影有些走火入魔的趨勢,可他不想就此停手。
本想轉過身去,卻是被人從身後抱住,身後的人帶著微微的緊張,呼吸都有些亂,氣氛有些曖昧,漆燭影不自覺的皺起了淩厲的劍眉,淺褐色的雙眸中帶著明顯的厭惡。
可他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在心中衡量了一番後,麵上又泛著極為溫柔的淡笑,轉過身去,直盯著碧梧。
碧梧緊張的看著自己的師兄,從小到大師兄都是他追逐和學習的榜樣,儘管師兄對他都是冷冰冰的,不願意理他,可他不在乎,隻要能和師兄在一起,他就滿足了。
如今見了師兄如此溫柔的笑,碧梧呼吸都停滯了,他實在不敢相信,平日裡對他冷眼相待的師兄,今日竟然會對他笑?
笑的竟然還如此溫柔,碧梧以為他是想起什麼來了。
語氣興奮的叫著他師兄,可漆燭影卻是將人攔腰給抱了起來,走向安置在暗室的臥榻,碧梧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到了。
他有些心慌,他自然是想多接近師兄幾分,可他因為自己殘缺的身體不得不避免,所幸師兄對他冷淡,不會與他多接觸。
漆燭影看出他眼裡的驚慌和懼意,雖覺得麻煩,可又不想將人嚇跑了。
隻好出聲,淡淡安慰道:“怎麼,害怕了?”語氣穩重帶著淺顯的質問。
碧梧聽到這,怕師兄不在搭理他,於是搖頭,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溫柔他不想在弄丟了,他也不想惹師兄生氣。
可又怕殘缺的身體會嚇到師兄,碧梧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想在看到師兄眼裡的冷淡,他不想在被自己如此仰慕的人厭惡。
可是他又怕,至於怕什麼,漆燭影一目了然。
他將人放在自己常年休息的臥榻上,彎下腰的同時還能聞到碧梧身上的淡香,像是雅致的茉莉香。
碧梧氣息不穩的看著漆燭影的動作,見他俯在自己耳邊,更是緊張的顫抖了起來。
漆燭影卻像是看不見似的,動作輕柔緩慢的解開了碧梧的腰帶,解開了在他眼裡層層的障礙。
碧梧想要製止,可他沒有,如果這樣能讓師兄多看他兩眼,他也願意。
這樣的想法一出,碧梧在心裡不知罵了自己多少次,或許會顯得廉價不自重,可是他忍不住,對著自己愛慕的人他總是這麼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