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 故人終得相見,隻是,他們已是對……(2 / 2)

她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三年未見的人,說不出的陌生。

此時元子睿手持一杆銀槍,身披烏金鎧甲,跨坐在烏馬之上,身姿挺拔,連年征戰的打磨已經讓他褪去曾經青澀的模樣,如今已經是一個英姿颯爽的俊朗少年。

元子睿見對麵之人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還以為“他”是對自己頗有不滿,甩手便拿長槍指向冷秋笙。

“那位將軍,看起來你對本公子頗有意見,不如與本公子比劃比劃,如何?”

冷秋笙未說話,隻是點點頭,正要出列,穆塞風一手擋住了她,對元子睿吼道:“大將軍是我!要比劃,也是我陪你比劃!”

說罷,他滿心憤怒的架馬衝向對方。

元子睿也興奮的衝上去迎戰,兩人兵槍相撞,發出陣陣響聲,馬蹄聲亦伴隨揚起的沙塵迷亂了其餘人的眼睛和耳朵。

開始時穆塞風還能與元子睿打了幾個回合,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明顯有些不敵,直被對方逼的節節後退。

冷秋笙看在眼裡,心中明白元子睿乃是久經沙場之人,一招一式都不是靜國的任何人能比擬的,若是不想點兒其他辦法,光以武藝解決,恐怕行不通。

“穆公子!”冷秋笙故意壓低了聲音,叫道。

穆塞風本就不敵元子睿,突聞冷秋笙喊自己,一個不注意就被元子睿用槍打下馬背,重重摔在地上。

“三公子殿下!”冷秋笙又及時叫住元子睿,使其槍頭落在穆塞風的脖頸處停了下來。

元子睿聞其聲隻覺熟悉無比,好似被喚醒了內心深處某個角落,當場就愣住。

“靜國乃是禮儀之邦,宏戰國戰書都未下便對靜國兵戎相見實在有失體統,你們做出這等禮崩樂壞之事,難道不怕讓天下人恥笑嗎?”冷秋笙質問道。

元子睿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勾起嘴角冷笑了起來,“靜國在沒有經過宏戰國同意的情況下私自將質子接走,且單方麵停止了商貿往來,難道這就是禮儀之邦的處世之道嗎?”

冷秋笙聽他說起這些事兒,自知理虧,轉移了話題道:“就算您今日贏了靜國大將,攻入都城,逼得王上投降,但定是難以使天下信服,恐怕日後謀反之事還會複發。

倒不如聽我一句,今日你們先退出垌城,給靜國三日準備時間,到時我們在垌州關堂堂正正交戰!”

元子睿呆住,這聲音雖然更為低沉有力,可為何與他夢裡出現的那人聲音如此相似?

不,不會的!她早就死了!元子睿甩甩腦袋,將亂糟糟的思緒甩了出去,重新恢複理智。

“我堂堂宏戰三公子,為何要聽你的?本公子偏偏就要用武力打下這天下!不服之人,絞殺之!”

冷秋笙皺起眉頭,厭惡之感油然而生。

“既然如此!你便先過了我這關!”她將手中長槍緊握了握。

穆塞風此時已重新回到冷秋笙身邊,他聽聞她這話,頓時慌了神。

“笙兒!此人心狠手辣!你不可如此冒險!”

冷秋笙看了穆塞風一眼,雙眸中儘是溫柔,“彆擔心,我不會有事。”

說罷,她複又看向元子睿,眼中儘是憎恨之意,連對方也有些不解,這恨意,就好似帶著怨念。

冷秋笙一拍馬屁,騰驊馬腳下生風,載著她便衝向元子睿。

元子睿隻道“他”是個更為瘦小的少年,不足為懼,便隨手一接,可下一秒,他便懵住。

“當”的一聲,兩人長槍相碰,冷秋笙穩穩還在原地,倒是元子睿被她擊的連人帶馬連連後退了三四步才停下來。

在場所有人都看著兩人,皆是不可思議。

元子睿的麵上更是掛不住,他哪裡出過這等洋相?

頓時惱羞成怒,舉槍就超冷秋笙刺來。

冷秋笙也是早已將他方才的一招一式銘記於心,差不多能預判到他的攻擊招式,皆躲了過去,二人你來我往的持續交鋒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比方才更為激烈,堪稱精彩。

不過元子睿畢竟身為男子,體力上更占優勢,慢慢的冷秋笙隻覺得氣喘籲籲,難以抵擋。

眼看元子睿再次舉槍劈頭而來,冷秋笙隻得用槍乾杆抵禦。

她雙手橫持長矛,擋在麵前。

那人的槍頭卻停在了她頭頂之上,再也無法下移半點兒。

她正疑惑,那人怎麼忽然就不動了?他剛才的表情,明明恨不得殺了自己。

元子睿呆呆的看著她,雙眸中滿是驚詫,剩餘的儘數溫柔,他嘴唇微張,良久後才吐出幾個字。

“靜……靜姐姐?”

冷秋笙猛的聽見這多年未聽見過的稱呼,頓時慌了心神。

“你認錯人了!”她心中隻有憤慨,否認道。

元子睿呆呆的指向她的右手,咬牙道:“你為睿兒受得傷,睿兒今生都不會認錯!”

冷秋笙這才注意到右手上纏著的繃帶不知什麼時候脫落下來,露出了被火燙傷的大片傷疤,方才戰鬥太過於謹慎,根本沒看到!

她見對方正在愣神,乘其不備就一槍將人打倒在地。

兩軍聽不見他們的對話,隻是看到戰神元子睿竟然被一個無名小將打下了馬背!頓時一片嘩然。

元子睿倒在地上,手肘撐起上半身,剛要坐起來,鋒利的槍尖就指在他鼻尖。

他抬頭看去,那人背對著豔陽,看不清她的眼。

“你輸了!”

一瞬間好似回到了十三歲之前,他們比武過後,她常常也是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宣布著自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