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笙隻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她再也克製不住,一把扯斷吊墜的繩索,將那東西用力扔向河中央。
玉石砸到平靜的水麵,發出清脆的一聲“咚”響,漸漸沉入水底。
元子睿不知她怎麼了,但見水麵波紋淡化,驚恐萬分,隻怕以後再也找不到那東西了。
他想也沒想,一躍跳入河水之中。
冷秋笙詫異,剛想叫他,又住了口,再反應時,那人已跳入河水中不見了蹤影。
“哼!”以為裝的深情自己就會再次上當嗎?冷秋笙冷笑,不過是壞男人的把戲罷了!
等了許久,元子睿還是未出水麵,難不成……他不善水性?他會不會……真的出事了?
想到此處,冷秋笙隻覺心跳漏拍,她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為何此時此刻了自己還是如此不爭氣!為什麼要為這個負心漢擔憂!
可她無法忍受胡思亂想帶來的痛苦,她朝剛剛元子睿跳下去的地方望了望,心下一橫,也縱身躍入水中。
雙眼被成群的水泡迷亂,她雙手在前滑動,欲向下繼續潛入。
麵孔還未完全掙脫水汽泡,眼睛還未適應水下世界,冷秋笙就已覺得呼吸困難起來。
她這才想起自己不善水性,後悔已是來不及,河水渾濁,逐漸迷失了方向,胡亂撲騰的手臂也酸痛起來,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直至陷入黑暗。
*
再睜眼時,冷秋笙發覺自己身處於一諾大而恢弘的殿堂,整個殿內布滿大紅色的珠簾與裝飾綢緞,坐於堂上正座的紅木椅的二人,她認得,是宏戰國王與雲姬娘娘。
“這是怎麼回事?”冷秋笙心中疑惑,還未想清楚,隻聽堂外震天響的鞭炮及鼓樂聲突然斷掉。
“有請新人入殿~”
隨著禦用司儀的一聲高呼,大門口出現了兩人逆光的身影。
冷秋笙仔細看去,一男一女皆是身著大紅喜服,兩人雙手緊緊攥著牽紅,力度之大就像一個不小心掉出手就再也牽不上似的。
她徹底傻了眼,那男子不是元子睿又是誰?
他身旁的女子披著蓋頭,剛邁出一隻穿著紅緞子繡花鞋的腳欲要踏過門檻,元子睿就伸出手扶著她的胳膊。
“姐姐,小心腳下。”
他滿麵春風,講話時定定看著對麵的新娘子,無論神情亦是動作,都溫柔似水。
女子緩步向前,元子睿也不急不躁,在兩排人群的歡笑聲中,跟隨著她的節奏同步上前。
“姐姐,我們有好些日子不見了,不知你這幾日在宮外是否住的習慣?”元子睿的眼睛一刻也不離開新娘子,望著她癡笑問候著。
隻是那新娘始終不回答。
“姐姐放心,日後你就住在我們的新殿內,我定把最好的都給你,你再也不會過下人的日子了。”
元子睿一路對她說著話,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堂前。
“一拜天地~”
二人轉身,朝天地拜了一拜。
冷秋笙見他目光一刻也不移開那新娘子,咧著嘴笑的開心的模樣,隻覺得雙眸被刺痛。
“二拜高堂~”
二人又轉身,朝堂上父母拜了一拜。
王上與雲姬的欣慰之情溢於言表,冷秋笙更覺惡心,卻也無可奈何,袖中的手攥了又攥。
“夫妻對拜~”
二人麵朝對方,彎下腰去。
元子睿還歪了歪頭,想要看看蓋頭下的容顏,可惜被雲姬及時喝住。
“睿兒!不急於一時,不可在眾人麵前失了分寸!”
元子睿聞言縮回脖頸,笑嘻嘻盯著麵前的人。
“睿兒還不曾見過姐姐的大紅妝,想來定是美極了!”
新娘子聞言身子僵了僵,也不做回應。
“姐姐緊張了吧?快回新房歇息著,睿兒不急,晚上再看姐姐。”元子睿安慰道。
新人拜完堂,新娘子便由丫鬟攙扶著回了後堂,元子睿則隨著一眾人前去宴席。
殿內人逐漸消散,最後獨留冷秋笙一人愣在原地。
“冷秋笙。”
耳邊傳來一聲蒼老的呼喚,她記得這是蓬萊老者的聲音。
“想必你的心結就是元子睿的婚事,我這就讓你看清楚。”
老者的話音剛落,冷秋笙眼前的景象又一次轉換。
洞房之內,剛才的新娘子直挺挺的坐於床榻之上,雙手攥在一起,好似很是緊張。
門外傳來聲響,醉醺醺的元子睿從外走了進來。
待看到床上坐著的紅袍人,他立馬酒醒,挺直了腰杆,一步一步鄭重走上前去。
他喘著大氣,似是緊張極了,待調整了下呼吸,才伸出顫抖的手從丫鬟托著的玉盤上拿起玉如意,緩緩挑開蓋頭來。
隻下一秒,他本帶著無限期待的笑顏立刻轉為驚詫與不解。
“顏詩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