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半個月裡,冷秋笙都呆在翠禾宮中,日日與小宮女們玩樂,有了元子睿的嗬護,無人敢再入她後宮造次,日子過的清閒又自在。
一日,有小宮女來報,說二公子的夫人來探望。
冷秋笙心中不解,自她嫁過來時便不曾見過二公子元銘安,更是不曾聽說過二夫人這號人物,怎今日突然就被其探望?
不過她還是帶領了幾名丫鬟前去翠禾宮門口迎接。
剛到門口,就見一名頭上挽結鬟、耳墜鑲珠翠、身著紫深衣的富貴女子,被幾名下人攙扶著向這邊行來。
“妾身參見二夫人。”冷秋笙在人將至麵前時跪安道。
那夫人趕忙上前將她扶起來,笑盈盈道:“妹妹何必行此大禮?想來妹妹的身子還未痊愈,怎麼還親自來門口迎接呢!”
“下人哪有妹妹親自迎接的周到,姐姐不必擔憂妹妹的身子,已痊愈了。”冷秋笙見此夫人麵熟,但一時半會兒還是沒認出來,隻能尷尬客氣著。
兩人客氣夠了,冷秋笙將二夫人迎進內屋,又叫下人泡上一壺好茶。
坐好才發現夫人身後還跟著一個看起來七八歲的孩童,此時也跟著進了屋子,正躲在夫人身後探著腦袋一臉好奇的看著她。
仔細看去,這孩子的臉倒是與元子睿小時候有三分相似。
二夫人見兩人都注意到了對方,趕忙將孩子拉了出來,命令他站好。
“你平日裡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怎麼見了嬸娘還不叫人?”
原來是自己的侄兒,冷秋笙麵上帶上了慈意,對他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誰知小孩兒見了她的笑臉更是害羞,又躲回身後的大丫鬟懷裡。
“這孩子!真沒禮貌!”二夫人氣道,卻也不再為難他,隻是讓丫鬟帶小公子出去轉轉。
小公子被丫鬟拉著向門外走,還一步三回頭的望著她這個陌生的嬸娘。
待門關上後,二夫人才切入正題,“家妹不懂事,給妹妹你添了諸多麻煩,不過你放心,家父已經狠狠批評過她了,我此次來,也是代家妹給妹妹道個歉兒,希望妹妹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她。”
說罷,二夫人又喚身後一直捧著什麼東西的丫鬟道:“湘楠。”
湘楠得了令,邁步子上前將手中的檀木箱遞到二夫人麵前。
二夫人接過將箱子放在桌上,打開來呈到冷秋笙麵前。
“這東西喚作燕窩,最是滋陰補氣,也是因為此物價值極高,故在宮中也不多見,這還是去年邊塞富商進貢給王上的,那時分了本宮這一箱,我一直舍不得吃,便由貼身丫鬟湘楠保管著,今日將它送給妹妹,就當是本宮為家妹的魯莽悔過。”
冷秋笙聽到她此番話,這才想起這張熟悉的臉是何人,竟是顏丞相的大女兒——顏兮蘭。
她看了看箱中滿滿當當的白色絲狀物,搖了搖頭,道:“這般貴重之物,妹妹哪裡敢收?還是姐姐留著吧。”
顏兮蘭見她拒絕,稍顯著急道:“你不收,難道還是在生家妹的氣嗎?”
冷秋笙無奈,“姐姐說哪裡的話,妹妹早就不生氣了,隻是此物太昂貴,希望姐姐自己留著罷了。”
“這是姐姐的心意,你收著吧!”
顏兮蘭繼續不依不饒的勸著,冷秋笙隻得收了下來。
見她讓丫鬟將箱子放好,顏兮蘭喜笑顏開道:“此物每日清晨醒來時用,最好!妹妹本就漂亮,吃了這好東西,定會更加明豔動人!”
“姐姐過獎了。”冷秋笙尷尬笑笑,見顏兮蘭起身,想來是要回了,她將人送至翠禾宮門口。
方才還在花園中與丫鬟們跑來跑去的小公子,見冷秋笙出來,又恢複成害羞小孩的模樣,拽著顏兮蘭的衣袖將臉埋了進去。
顏兮蘭哭笑不得,對小公子道:“你今日怎麼這般沒禮貌?來時不叫人,走時也不打算叫人嗎?”
小公子探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望了冷秋笙半響,才小聲喚了聲“嬸娘”。
冷秋笙對著他露出笑容,摸了摸他的腦袋,道:“哎,日後常來玩,好嗎?”
小公子聽聞她邀請自己,頓時不再害臊,跳了出來,開心道:“我可以經常來找嬸娘玩嗎?”
冷秋笙蹲下身子,與他的臉平齊,“當然了,隨時歡迎你來,到時嬸娘給你做好吃的。”
小公子開心的蹦蹦跳跳,顏兮蘭則撇了撇嘴,複又對兒子道:“還不多謝嬸娘。”
“謝嬸娘!”小公子這次沒有一絲猶豫,與之前那個靦腆的孩子判若兩人。
顏兮蘭對湘楠使了使眼色,後者會意,將小公子的手拉起,往回宮的轎子走去。
小公子邊走著還邊回望著冷秋笙,對她喊著:“嬸娘,侄兒名叫元晟洹!”
冷秋笙向他微笑著擺擺手,目送他上了轎子。
顏兮蘭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與冷秋笙寒暄兩句,便也上了轎。
冷秋笙站在門口,看著他們走遠了,方叫來春景。
“去將那箱子燕窩帶去宮外的藥鋪,好生檢驗檢驗,記住,多找幾家藥鋪,莫出什麼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