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易容。”一人又提醒道。
幾人湊上前來細細觀察著元子睿的麵孔,令冷秋笙的心直提到嗓子眼上。
元子睿正慌神,隻見其中一人快速伸出手,在他臉上的傷疤處扣了扣,傷口上新結的痂瞬間外翻,流出一絲鮮血,疼的元子睿後退幾步,捂住臉。
“你乾什麼!”冷秋笙立馬回過了神,衝上去揪住那人衣領。那人被冷秋笙滿眼的怒火嚇得顫顫巍巍,解釋道:“我……我看看是真傷假傷……”
元子睿見冷秋笙這麼護著自己,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傷口處的疼痛感也隨之消散。
他上前將冷秋笙拉開,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畢竟眼下混過去才是最重要的,實在不易生事。
“舍弟不懂事,請各位老爺見諒。”元子睿弓著背,賠笑道。
那人這才挺直了背,道:“王上下旨抓捕三殿下與其夫人,看你跟三殿下有幾分相似,檢查檢查罷了!”
“您還彆說,我毀容之前很多人都說我與三殿下長得像,令我很是苦惱呢!”元子睿臉上冒著血,狼狽不堪,卻還打著哈哈。
幾個侍衛見他這幅窘態,畏手畏腳的模樣,與三殿下那玉樹臨風的氣質完全相反。
那人知道因為自己讓人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心中不免有愧疚之感,便不再為難二人,放了行。
進入靜國後,二人騎上馬,行了幾十裡,終於在太陽落山前進入城區。
兩人牽著馬,穿梭於熱鬨的街市中,冷秋笙見到一處藥鋪,讓元子睿在原處看馬,她則進藥鋪買了一盞舒痕膠。
出了鋪子,冷秋笙的眼光隨意一撇,便被遠處的元子睿吸引住所有目光,隻見他挺著腰杆,身軀凜凜,此時夕陽的餘暉打在他身上,照映出他筆直修長、虎背蜂腰的身形,好似天上仙降臨到凡間,一眼便能從往來的人群中看到他。
冷秋笙看著他,向他走去,後者則是見她一臉笑意,不明就裡。
“怎麼這麼看著我啊?”
“我實在不敢相信,這麼俊朗一小夥兒跟剛才那個縮頭縮腦的人是同一個。”說罷,冷秋笙忍不住嗤笑出聲。
元子睿聽罷,隻道夫人又在取笑自己,紅著臉道:“那是學著阿諛奉承罷了,還是我臨場發揮的呢,你覺得我表現的如何?”
冷秋笙捂著笑咧的嘴,點頭道:“學的可真像!”
兩人一路歡笑著,找了間客棧,這才美餐一頓,填飽了肚子。
*
夜晚。
洗漱完,冷秋笙拿出舒痕膠,一躍跨上坐在床沿的元子睿的雙腿。
元子睿反倒是臉紅了起來,欲拿過冷秋笙手上的盒子。
“這上藥的事兒,就不麻煩娘子了。”
冷秋笙躲過他伸出來的手,按了下去,“乖乖受著!”
元子睿無奈,隻得放下手。
冷秋笙挖出藥膏,仔仔細細的在他傷口處塗抹。
兩人的臉孔近在咫尺,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拍打到臉上。元子睿定定看著她的雙眼,卻見她那雙眸子順著傷口移動,完全沒注意到他熾熱的目光。
元子睿張了張口,猶豫半響還是問道:“娘子會不會嫌棄我?”
冷秋笙聞言,目光轉向他的眼,與他對視,眼底滿是怒意。
“你這說的是什麼胡話!”
“我日後若就頂著這張可怖的臉,娘子會不會看不得我?”元子睿皺起眉,眼中竟有些許自卑之色。
冷秋笙見了,頓感一陣心疼,她定定望著他的眼,隨後輕手扶上他的臉龐,竟湊過去用唇輕點上他那可怕的疤痕。
感受到夫人的溫唇從眉峰處,一路順著傷痕吻,吻到眼簾,吻到上頜,吻向他的唇珠,元子睿心顫,一股暖意包圍了周身。
雖然她未說一句話,但她已經用行動告訴他答案了。
他知道,是他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