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三三兩兩的路人過往匆匆,都往都城奔走。
喬裝打扮過一番的元子睿隨意攔住一位老者,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從老者描述中才得知前些日子靜王知曉了宏戰國三公子不在國中,便發起了戰爭,兩國現階段正處於熱火朝天的奪地之戰。
可靜王失算,即便是沒有三公子領兵,宏戰國依然更勝一籌,此次戰爭帶兵的乃是少年將軍——仲遷,他竟是僅僅用了三日,便攻破了靜國垌城,百姓們民不聊生,都往都城逃命去也。
而靜國大將軍穆塞風,被靜王寄予厚望,也領兵前去抗戰,但仍是被打得節節敗退。
元子睿了解之後,五味雜陳,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辛或不幸。
不過好在藥鋪老板逃命去了,他才得以抓了藥帶回去。
回到木屋時,天邊曙光綻放,照亮大地。
冷秋笙早已起身,正坐在床邊一臉幽怨。
“說了不許你去,你怎的不聽?”一見元子睿,冷秋笙便質問道。
元子睿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將昨夜裡聽說的事情告訴了她。
冷秋笙聽聞後,輕蔑一笑,道:“李潘那頭蠢豬,隻知你的威名,卻不知仲遷的厲害,此次怕是討不得地,還得賠上幾座城池!”
元子睿點點頭,附和道:“確實。穆塞風領兵打仗去,倒讓我們鬆上一口氣。以後不必再東躲西藏。”
“這倒是,初月了,天氣越來越冷,在這深山中真是凍得人有些受不了,垌城現在人煙稀少,倒可以找處地方過過冬。”
冷秋笙說著,又打上一個寒顫。
元子睿端來熬好的藥,坐於床沿,一勺一勺喂給冷秋笙。
“我正有此意,下麵總比山中緩和些,也能好好給你調理身子。”
“趕明日吧,早些下去早些找個好地方。”冷秋笙笑道。
“聽娘子的。”元子睿亦溫柔的笑看她。
*
翌日,兩人早早打點好行李,下了山,在垌城內轉悠了一圈,還是覺得那日去的藥鋪最好,過冬的東西應有儘有。
最重要的是鋪子中藥材眾多,冷秋笙的身子、元子睿的疤痕都可以得到妥善的治療。
雖然城內屍首成堆,充斥著血腥味兒,可這些正好是二人的保護傘,誰也不會想到兩國都在追捕的犯人,會在此番地獄模樣的空城安家。
每到夜裡,垌城都是漆黑一片,隻有食腐的鴉鳴,而與之一牆之隔的宏戰國境內,卻是燈火通明,家家戶戶張燈結彩,為即將到來的大年做著準備。
“你想家嗎?”
是夜,冷秋笙與元子睿相擁而臥,冷不丁問出一句。
“娘子在的地方就是家,我本就處於家中,何來想念之說?”元子睿認真答道。
冷秋笙聽到他的答案,歎了口氣,道:“如果當初你不是為了救我,如今領軍功的人就是你,你本可平步青雲,做到儲君,可是如今卻要與我窩在這與世隔絕之地……”
“娘子彆說這話。”元子睿捏了捏她的臉,寬慰道:“誰說英雄非得天下不可?我就是做個狗熊,也願舍江山而不棄美人!”
冷秋笙撲哧笑出聲,道:“什麼啊!你才不是狗熊!”
元子睿見她開心了,在她麵上嘬了一口,“當然不是!我若是狗熊,娘子豈不成母熊了!”
“討厭!”冷秋笙在他腰間掐了一把。
隻聽元子睿故意哎喲一聲,翻身在上,將她壓在下麵,讓其動彈不得。
“你乾什麼啊!”冷秋笙紅了臉,躲開上方那雙熾熱的眼。
“娘子才壞!”元子睿點著她的鼻尖,吐著熱氣撒嬌道:“娘子明明都懂,還逗為夫!”
“誰逗……”冷秋笙還欲說些什麼,上方的人便已等不及,堵上她的唇。
兩人舌尖糾纏在一起,吻的熱烈,來不及吞咽的銀絲順著臉頰流落在枕。
屋外忽而想起陣陣雷聲,暴雨接踵而至。
*
翌日,冷秋笙先行醒來,見元子睿還未醒,想必是昨夜累到了。
她看了看廚房,剩餘的糧食不多了,看來需要外出尋覓些食材,好讓這個年過著不是那麼淒慘。
出了門,她記得菜市是在離關門較近的地方,冷秋笙直奔過去。
人去樓空的菜市,好些東西都餿了,好在還剩下些耐放的。
冷秋笙挑揀了半天,才裝滿了菜籃子。“看來是需要自己種些東西,不然往後可就沒這麼好運氣了。”便嘟囔著,便往回走。
昨夜下了雨,地上到處都是水漬,冷秋笙邊走邊留意,恐臟了裙擺。
忽然見遠處水窪倒映著城牆上的景象,好像懸掛著什麼?
她順著方向看去,隻看了一眼,便呆在原地,再不能行半步,手中的菜籃差點兒沒握住。
“穆……塞風?”
準確的說,是穆塞風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