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笙正與湘楠在院子曬太陽,就聽西室傳來鬼哭狼嚎的叫喊聲。
冷秋笙剛轉過頭,顏兮蘭就瘋瘋癲癲的朝她跑來,一把抓住她的頭發撕扯。
隻覺得天旋地轉間,湘楠已經扯著顏兮蘭的胳膊欲要將兩人分開,可瘋了的人力氣極大,把湘楠推倒在地不說,就連有功夫在身的冷秋笙都拿她沒辦法,被她扯的搖搖晃晃。
見元銘安在西室門前看熱鬨,湘楠忙跪在他身前,求他幫幫忙。
可這便是元銘安的意思,他冷眼看著冷秋笙的窘態,滿意的笑道:“你不覺得很有趣嗎?一個瘋女人抓著另一個瘋女人。”
冷秋笙隻覺得自己頭皮火辣辣的疼,之後就摔倒在地,摸了摸頭,那處竟是被顏兮蘭硬生生扯掉了一大把頭發。
“瘋女人!”冷秋笙胸中燃氣怒火,卻也對一個瘋子無可奈何,她朝元銘安看去,果不其然對方一臉得意。
顏兮蘭又朝她撲了過來,冷秋笙此次有防備,一腳將人踢開,這才令其縮成一團,抱著自己瑟瑟發抖。
冷秋笙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衫,不管地上的人,徑直朝元銘安走去,“讓一個瘋子來對付我,你可真是個小人!”
元銘安毫無在意,笑道:“那又如何?管用就成!”
說罷,他伸了一個懶腰,往門口走去。
“你可得小心了,彆被瘋子要了命!”
冷秋笙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狠的牙癢癢。
此後,元銘安便常常以探望顏兮蘭的名義,來到冷宮。
而他回回來,顏兮蘭便次次瘋,一發起瘋來,她就要去做些傷害冷秋笙的事兒。
冷秋笙雖防備著,沒有被她怎麼樣,可時間一長,也是被擾的煩不勝煩。
好在江太醫時常牽掛著湘楠,來冷宮探視過一次後,才得知冷秋笙現在的處境,為她身上的抓繞傷上過藥後,便向王上稟明了此事。
王上聽聞此事大怒,他可不希望在元子睿出征的這段時間裡笙夫人出現什麼岔子。立刻下旨將顏兮蘭關入西室,不得踏出房門半步。
此事一出,王宮內所有人便都知道了冷宮裡這兩個夫人的相處情況。
一日,顏詩鈺來到四宜宮中麵見雲姬。
“娘娘可聽說我姐姐的事情了?”
“陛下發了那麼大的火,這宮中誰不知道?”雲姬歎了口氣。
顏詩鈺落下眼淚,苦道:“我那可憐的姐姐,被冷秋笙陷害打入冷宮也就算了,如今卻又被她害得失了自由。”
“哎!”雲姬也是無奈,“真不知陛下到底為何如此護她!若是怕睿兒不能專心打仗,就悄悄處死她不放出消息便是了!何必真的留她這麼個重犯性命呢!”
“悄悄處死?”顏詩鈺聞言,止住了淚,湊近雲姬耳朵悄聲道:“也不一定非要陛下下旨,她身居冷宮,就是真死了,也無人會在意,娘娘以為如何?”
雲姬聞言,驚了一跳,“這怕不太好吧?若是被陛下知道了,還不定會怎麼處置相關之人呢?”
顏詩鈺搖了搖頭,繼續勸道:“娘娘多慮了。您是陛下的掌中玉,就算知道與您有關,他也不會怪罪您的。”
見雲姬有些猶豫,顏詩鈺知道她在考慮了,“您也知道陛下打算立睿公子為太子了,娘娘想想,以後他的王後若是那罪大惡極的亡國公主,天下人會如何評論睿公子?後世又會如何評論睿公子?”
雲姬聽到此處,心下一顫,“是啊……那我兒的名聲當真就被她毀了……”
“那是必然的!”顏詩鈺又道:“所以娘娘為了殿下,應當趁早動手。若是殿下凱旋回宮,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雲姬慎重的點點頭,可想到冷宮不準隨意出入,又犯起了難,“可是我們要如何做呢?你我都進不去啊……”
顏詩鈺猶豫了半響,最終還是在她耳邊悄悄道:“不是還有我姐姐嗎?隻要讓能進入的人送迷藥給冷秋笙喝下,在她無法反抗之時,刺激我姐姐去殺掉她,便成事了。瘋子殺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聽了顏詩鈺的計劃,雲姬驚的目瞪口呆,她不敢相信方才還在為顏兮蘭痛哭流涕的人,此時竟要利用她的姐姐借刀殺人。
顏詩鈺看出雲姬的詫異,複又露出了悲傷之色,“我隻是心中太關懷三殿下的名譽了,才不惜付出我姐姐,娘娘日後可一定要在三殿下麵前多多說我好話啊。”
見她猶如小白兔般惹人憐愛的模樣,雲姬便相信了,安慰她道:“你為了睿兒當真是付出太多了,你放心,有我在,你便是睿兒身邊後位的最佳人選。”
*
半個月以來,江太醫時常送湯藥去冷宮,他自從聽見冷秋笙劇烈的咳嗽聲,便知曉她是患了嗽疾,而後出於好心,他隔幾日為她送去藥。
今日,他正熬藥時,太醫院裡平時不怎麼交流的同僚卻湊過來問他此藥是給誰送的。
“給笙夫人的。”江太醫雖然有些奇怪,不過他向來真誠,況且他送藥給冷秋笙王上也是默許的,便也不藏著掖著。
那太醫看了看正在低頭閃著灶火的江太醫,將手中捏著的粉末撒入藥湯中。
“笙夫人真是幸運啊,犯了那麼大的罪,陛下竟然還能同意你幫她治病。”
江太醫抬起頭,尷尬一笑,“這事兒咱們不好評論,不說為好。”
那人點點頭,不再搭話,回了自己的崗位。
見藥熬的差不多了,江太醫將藥罐子放進托盤,端上往冷宮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