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畫架的一旁則是扇沒有鎖的單邊木門,緊貼著木門左手邊的牆上靠著低矮的鞋櫃,上邊放著四雙不同樣式但顏色都是以藍為主的女士製式皮鞋以及兩雙中筒的藍色窄邊皮靴。更左立著近3m高的紅木衣櫃,打開來發現裡邊掛著幾套衣服以及些內衣。
瀏覽完屋內設施後田鈺坐在打字機前的椅子上得出如下推論:
一,自己可能還在做夢
二,誤入到了什麼整人節目裡,說不定哪個角落就隱藏著攝像機
三,這個療養院的內部裝束走的就是這種複古風格
田鈺在這時忽然發現自己脖頸上掛著一副小小的黃銅鑰匙,她摘下鑰匙,目光又瞥見了正對著她,書桌下的抽屜。
抽屜裡邊隻有幾本線裝成冊的書,沒有封麵也沒有什麼特征,紙質和擺在桌子上的打字機紙類似。翻開來上麵密密麻麻的排滿了油墨留下的印刷式字體,應該就是出自上麵這台打字機。田鈺拿出其中一本翻看起來,排版樣式也是很複古的豎版,不過剛看了卷首還沒幾句,她腦子裡就不自在的浮現出地鐵老人手機的那個表情包。
——木蘭詩篇,滿洲人少女——
“玲,你還搞不明白嗎?你們所謂的日滿一體隻是謊言。”
“但我對蘭君的愛卻不是。”
作為一名抗聯成員,在滿洲的荒原上孤狼般狩獵著侵占東北的滿洲開拓團與日本侵略者的習木蘭,驅動著她的隻有國仇家恨。直到那一天,組織下達了一個命令,扮做女傭潛伏進關東軍總司令本莊繁家中執行情報活動和暗殺任務。她毫無保留的忠誠於組織,但卻沒想到遇見的本莊玲小姐打亂了她的計劃。在國家與愛情之間,一直被人當做武器的習木蘭最終將會把命運造就的子彈射向何方?迷茫的恨與刻骨的愛將在滿洲荒原中澆築鮮血盛開的木蘭花。
該怎麼形容它最貼切,隻能說和精神病比起來她的思路也很特彆。田鈺又翻了幾十頁,好巧不巧這一段是船戲。兩女主裡中國女一居高臨下的調教著日本女二,邊那個邊用國仇家恨搞星脅迫,書裡的女二哭的梨花帶雨邊高潮邊道歉,書外的田鈺隻能黃豆流汗的無奈——女同差不多得了。
本著獵奇的態度,田鈺又翻看了剩下的幾本,劇情一本比一本離譜,人設一本比一本變態,船戲慢慢的比感情戲還多,發展到最後一本叫——百合詩篇,人生長恨水長東——裡離譜程度簡直突破天際,倆女主一個國黨一個□□,與工作中相識相戀。從這部分看劇情還是很正常的,但馬上急轉直下,開始北伐劇情後倆女主在大後方直接化身人形魅魔男女不忌,屬於是一年三百六十天,大多喃喃船上做的這麼一個狀態,最離譜的是作品在走向結局的途中,兩女主各自有了彆的男人的孩子後,在生死抉擇麵前又拋下一切雙雙奔赴死亡的be結局,在412清黨後全部被光頭槍斃,如此純愛讓田鈺大跌眼鏡,隻能說輕舔絲絨沒你倆演人民群眾都不看了屬於是。
在被這個作者的變態程度來了點小小的中國震撼後,田鈺已然無大語,心想就算是什麼整人節目,這幾本書的離譜劇情也算值回票價了,不禁讓人好奇到底是誰在什麼精神狀態下能寫出這麼幾本讓人連夜扣出一座崆峒山的作品。她看看了自己懷裡的藍色布偶熊,一把把這東西甩到了一邊——臟了,我臟了,而且這熊百分百和它主人一樣走向變態了。
心情複雜的把書稿收起來,田鈺舉著煤油燈來到了衣櫃旁,剛才她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自己的衣服,便從衣櫃裡拿了件連衣裙,又翻找出幾件內衣穿在身上。——不出意外,還是藍色,但尺寸剛剛好。
這時候,田鈺終於回過味來,為什麼這屋子從衣物到鞋碼都和自己一樣,是不是有點太巧了——還有,自己的胸,怎麼感覺變小了。
田鈺走向衣櫃一側,那裡有張鑲在牆裡與衣櫃等高的落地鏡。借著昏暗的煤油燈光,鏡裡浮現出張讓田鈺熟悉又陌生的臉。
熟悉的是,這確實是她本人。
陌生的是,這張臉大概屬於她16歲的時候,那時候,她還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