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戚長斂……(2 / 2)

沾洲歎 詩無茶 5958 字 10個月前

小魚端著一碗肉湯站在窗前,安靜地等著祝雙衣翻身,轉動眼珠子,最後睜開眼皮。

兩個人一個躺著一個站著,大眼瞪小眼半天,祝雙衣才愣愣道:“小魚?”

“祝雙衣,”小魚淡漠仿佛一尊小型雕塑,“你昨晚偷牛去了?”

祝雙衣話沒出口,先咕咚咽了口唾沫,麻利地坐起來,指指肉湯:“你做的啊?”

小魚把湯遞給他:“家裡最後一塊肉。”

祝雙衣口水快流到領子上,低頭聞了聞,又問:“你吃沒有?”

小魚說:“吃過了。”

話音未落,祝雙衣仰頭把湯喝了個一乾二淨。

吃了飯,他擦擦嘴,從昨天換下的臟衣服裡摸出錢袋子,要往外頭去:“你在家待著,啊。”

小魚眉頭一壓:“你又要去哪?”

祝雙衣話跟著人跑,很快便無影無蹤:“我去鎮上買些東西!很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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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小魚在鄉裡學堂入了學。

祝雙衣特地給他買了套體麵衣裳用以遮住裡頭一層的百家衣,每天在小魚出門前盯著他吃完一個雞蛋,又往他書袋裡塞一個白麵餅子:“餓了就偷偷吃點,記得多喝水啊。”

送走了小魚,他便往鎮上去,先在大夫的醫館裡遊蕩一圈,逗逗大夫的兒子,再纏著大夫問幾時能給傷口拆線,最後四處走走看看,搜羅些小孩子喜歡的玩意兒回家。

因著身上還揣著二兩有餘的金子,他暫時不愁吃穿,除了傷口作痛時他會偶爾想念戚長斂的藥丸以外,其餘時候都很悠閒,這段日子是難得的鬆弛。

很快祝雙衣便發現了自己身體的毛病。

這毛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隻是很不能讓人忽視——作為一個十七,或許已經十八的年輕小夥子,祝雙衣過早地歇菜了。

簡單來說,就是他下半身人道不能了。

這很大可能是幾個月前在遊輪上過量服藥最後中毒留下的後遺症,起先他沒有注意,因為本就不是十分重欲的人,一兩個月不來一次也沒什麼,況且在遊輪上那一夜過度消耗了一回,正好歇歇。

可時間一長,祝雙衣發現這不是歇歇的問題,這東西支棱不起來了。

祝雙衣略有一點慌了。

他趁著早上和深夜無人的時候,偷偷跑到草垛下企圖喚醒自己的身體,可不管怎麼擺弄,都無濟於事,好幾次他近乎暴力地把自己揉得下身紅腫,也不見那玩意兒有抬頭的跡象。

他憂心忡忡地考慮著要不要去醫館找大夫。

這也直接影響到了他和賀蘭破的約會。

好幾次賀蘭破瞧見他皺著眉頭心不在焉,問他怎麼了,祝雙衣不是打著哈哈搪塞過去就是掰扯幾句有的沒有轉移重點,終於有一天他坐在賀蘭破旁邊,看著東邊緩緩上升的太陽,木訥地想:“它能叫醒所有的公雞,卻叫不醒我的。”

他這麼想著,就呢喃出了聲。

祝雙衣自己是沒有意識到的,直到過了好一會兒,賀蘭破轉過僵硬的身體,欲言又止:“是不是上次在船上……出現問題了?”

祝雙衣一愣:“你怎麼知道?”

接著他看見賀蘭破臉上閃過一個“果然如此”的神色。

祝雙衣恨自己嘴快,低著頭絮絮叨叨地說:“我……我大概……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興許我以後……都……”

他說不下去,便要起身:“小魚要醒了,我得走了。”

賀蘭破拉住他:“你等等。”

祝雙衣垂頭看他。

賀蘭破很好看,眼神是平淡溫和的,絕無輕視嘲笑的意味。於是祝雙衣猶猶豫豫地坐回去。

倆人相對無言看了會兒日出,賀蘭破抿了抿唇,忽然說:“讓我試試。”

“唔?”祝雙衣先沒聽懂,反應過來後當即把手撐著一側,往後退了退,“你,你試試?”

賀蘭破的視線從他膝蓋一路掃到腿上,又往上看向他的眼睛,硬生生把祝雙衣看臉紅了。

“我試試。”賀蘭破再一次說。

祝雙衣被他的目光壓得抬不起頭,隻低著聲音問:“你……你要怎麼試啊。”

他沒聽見回答,隻感覺身前覆下一片陰影,是賀蘭破靠了過來。

祝雙衣感覺自己心跳得好似吃了戚長斂的藥丸那樣快,可跳了很久,賀蘭破都沒有下一步動作。

“祝雙衣。”

他聽見賀蘭破叫他,不知怎麼,這一聲讓他想起小魚。

祝雙衣沒有抬頭,耳邊賀蘭破溫熱的呼吸越來越近:“不要緊張。”

祝雙衣的手驀地抓緊身下的草堆。

又不知過了多久——祝雙衣覺得這一時半會兒的時間真是難熬,一道呼吸都慢得仿若一場春秋,賀蘭破在他頭頂輕聲道:“抬頭。”

祝雙衣抬頭,眼前猝不及防一暗,唇上覆來一個纏綿的吻。

他的心一下子慢了,連帶著呼吸也頓住,賀蘭破的舌尖在他唇間研磨舔舐,眼底是那樣幽幽暗暗地將目光投射向他,每一個親吻都帶著得寸進尺的試探。

祝雙衣的喘息漸漸急促了,他往後倒著,靠在草垛上,閉上眼睛,賀蘭破的吻從唇角蔓延到側頰,又擦過他的耳垂,一路向下,最後埋首在他頸窩。

賀蘭破的鼻尖蹭著他的鎖骨,把手從他腰下抽出來:“好了,不要怕。”

祝雙衣從餘韻裡回神,一瞬間從沉淪中掙紮過來:賀蘭公子隻是在幫他治病而已!

而他就這麼一會兒功夫,竟然五迷三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祝雙衣手忙腳亂整理好衣裳,從草垛上站起,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跟賀蘭破告彆:“得回去了。”

說完也不管賀蘭破什麼反應,竟是頭也不回地要往下走,哪曉得才走了幾步,猛然撞見站在山坡下冷眼注視他的小魚。

“小魚?!”祝雙衣這下是真的心跳得快胸口蹦出來,瞪大眼睛道,“你乾什麼啊?”

小魚平靜地說:“我在找你。”

“你怎麼不吭聲啊?”祝雙衣回頭望了望草垛,還好賀蘭破坐的地方草堆得高,從下往上的視角裡,根本看不到。他疾步跑下去,抄起小魚就走,心慌得沒邊,像做了好大的虧心事,慌不擇言地問:“你在這兒多久了?”

“沒多久。”小魚坐在他胳膊上,摟著他脖子,因為祝雙衣走得太快而被顛得搖搖晃晃,“祝雙衣你跑慢點。”

“什麼?”祝雙衣腦瓜子嗡嗡的,根本沒心思聽他說話,“炒饅頭麵?”

“……”

賀蘭破坐在草堆後,一邊聽著二人漸遠的談話一邊慢慢擦拭手上的濁夜,事了又獨自坐了會兒,不知想起什麼,低頭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