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群裡麵在組織同學聚會,晏歲問南川要不要去,南川說都可以的,就是最近比較忙,可能抽不出來時間去,群裡麵都說陳汐和江遲飛去不可,就連班主任也說他倆一定要去,晏歲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下許時月,許時易是要去的,畢竟他一向跟江遲交好。
其實說的好聽一點叫做同學聚會,不好聽就是大家都在相互攀比,這些年來,哪些人過得怎麼樣。
晏歲去全是因為可以再次遇到許時易罷了,上次在梁城見他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情了,她番外也寫完了,出版社那邊在印書,出書還要一段時間。
她自己也在北城那邊開了一家小的甜品店,生意還算過得去,店裡是雇的人,她平時不用太過於操心店裡麵的事情。
寫《請以青春之名葬我》這本書的時候,她幾乎是一心撲在上麵的,沒怎麼關心過店裡的生意,寫完後有很大段時間,她都走不出來。
明明結局是好的,為什麼就是覺得有那麼多的遺憾呢?她隻能自己給自己放假,於是去找了南川,南川現在是個導遊,她就跟著她去旅遊,有時候南川忙,她就一個人待著,那一個月裡是她過得最開心的時間,什麼都不用想,也不用吃抗抑鬱的藥。天是藍的,水是綠的,大山的深處是蒼翠的,鳥鳴聲悠長且清脆,世俗不入她眼,與她無關。
在某一刻的時候她似乎找到了這些年裡丟失的自己,可也隻有那麼短短幾天而已。
晏歲去的時候很多同學都到了,王成傑,張玥希,江遲,陳汐,趙杉,唐雨曦這些人都在。
有些人都已經結婚了,晏歲覺得好快啊,但是轉念一想,也是,最大的都已經二十六歲了,結婚也不奇怪。
王成傑見了她還是和以前那樣不著調問她“最近過得好吧。”隻是少了當年不可一世的氣概,許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他變了很多,高三的時候還是胖胖的,現在瘦出了很多,但是沒有以前開心了。
“還好吧,沒有被餓死的。”晏歲笑著回答,其實像她們這種不是優秀班級裡出來的學生,家裡也不是特彆的富裕,大學畢業之後,隻能找一個能糊口的工作,誰也不比誰過得好,除非在大學的時候十分刻苦拿到高層次的文憑。
時間突然拉的很長很長,她又想起高中的時候,下午學校廣播會放歌,一首《起風了》讓大家懷念了好久,而她會在站在教室的窗戶邊上,那裡可以看見操場,她喜歡的少年在和一群人一起打羽毛球,他站在光裡,是發著光的。
她總是趁老師不注意,轉過頭去和他講話,一句也好,幾個字也好,和他互傳小紙條。有好幾次被數學老師警告了。
更喜歡埋著腦袋寫小說,年少的喜歡單純又熱烈,她手寫的稿子比高中三年所有學科的筆記都要多,也不知道是怎麼堅持下來的,現在想想,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熱愛,不求任何的回報,也一樣會奮不顧身。
晏歲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人群裡沒有許時易的身影,昔年的同學,現在很多都變了模樣,換句話說是長大了,成熟了,有的有所作為,有些還在底層摸爬滾打,有些人得過且過,有的過得不痛不癢。
大家一起吃過飯之後有人提意見說去KTV裡聚一下,本來開始在班級群裡也是這樣商量好了的,晏歲跟著陳汐一起走的,陳汐現在是小學老師。
“你不知道,現在那些小孩兒太難帶了,家長一個一個護的跟寶似的。”
“昂,我還記得小時候我家長對老師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不聽話就打。”
陳汐拉著她的手,邊走邊說“我小時候我媽也是這樣說的。”
晏歲回頭看了一眼,江遲跟在後麵的,想起他們訂婚的事情,應該有婚戒的吧,晏歲拉起陳汐的手,左看右看,終於在她右手的中指上,很簡單的款式,大概是小說後遺症犯了,她第一反應是,這居然不是個鑽石,差評。
“你要是以後結婚了,會不會就不跟我和南川出來玩了啊。”
“應該不至於吧,我隻是去結婚,不是被囚禁。”
“你沒有聽過嗎,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陳吟點頭想起南川說過的話“南川說的對,你大學的時候還好沒讓你去當心理委員,不然越給人開導越離譜。”
晏歲聳聳肩,這也不怪她啊,腦洞太大了,想到啥就說了啥。她跟許時易之間的事情,江遲也是知道的,所以還是有些刻意的回避,當年她和許時易上課傳紙條的時候,他那群兄弟在旁邊吃瓜吃的可香了,比菜市場聊天的老太還來勁,就差把八卦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可笑的是開始被八卦的對象是她,後來他有女朋友之後被人用異樣的眼光對待的也是她,可是得到肯定和祝福的是陳吟。
晏歲一向不喜歡參與到這種熱鬨的場合裡去,她有時都覺得自己很無趣,感覺自己情感淡漠,有時對親人都是如此,簡直沒勁。
耳邊是嘈雜的,音樂聲,嬉笑聲打鬨聲一直在包間裡麵來回響起,陳汐坐在她旁邊的,江遲挨著陳汐的。
他們在唱《今天你要嫁給我》這首歌,不知怎地突然想起高三許時月要結婚那段時間,許時易寫小紙條問在她姐的婚禮上放《愛,很簡單》這首歌怎麼樣,她說放《咱們結婚吧》,晏歲當時隻是想給他個建議而已,說完歌名的那一刻後知後覺有點不妥當,心裡有些悸動。
許時易說不好,萬一彆人結婚也放這首歌,那豈不是就串了嘛。
“那還有《今天你要嫁給我》跟……《明天我要嫁給你》嘛……!”
少年執拗的說:“就放《愛,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