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片刻的失落,後來了然,對他來說,她本來就不重要。
包間的門開了一個小縫,晏歲不自覺的往門口看去,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如此敏感,是因為等的人沒有來,所以格外的期待嗎?如他想的那般,是許時易,他進來的那刻順手把門關上了,晏歲不經意的看見了一抹白色。
許時可以穿著黑色的短袖,胸前印有一串字母“warmhear”,脖子上戴著一串有質感的裝飾項鏈,黑色的休閒長褲,明明是暗色係的穿搭,卻給人很清爽的感覺,還有些不符合這個年齡段的青澀感。
從他進來的那刻起,大家的關注點就都在他身上了,他在學校時就是如此,現在這樣,根本就不足為奇。
許時易往江遲這邊來,晏歲不自主的就開始緊張起來,她是個矛盾的人,渴望見到他,又不希望他看見她。她這樣的人好像就隻適合在彆人身後仰望。
晏歲慌亂的隨便的在麵前的桌子上拿了一個杯子,不分酒還是水,下意識的想要掩飾自己的情緒,杯子裡麵是白酒,從入口的那刻起她就感到不妙,硬是強迫著自己咽下去,一直從舌尖到嗓子眼,甚至食道都是辣的,和辣椒不同,這種辣發熱發燙。她從來不沾酒,剛剛喝了一大口下去,臉憋的通紅。
江遲在和許時易聊天,她聽到了陳吟這個名字。
“不是和她分手了嗎?”
“複合了。”
“這麼快?你提的?”江遲有些意外的問他。
“我提的,今天她回來了。”
“你剛剛是去機場接她了?”
“嗯。”
“那你沒有帶她來嗎?”
“她在外麵等我,我一會兒送她回去。”
“許時易你也有今天啊。”
原來她剛才看見的那一抹白色,就是陳吟,擊垮晏歲隻需要這兩個字,她甚至都不用站在晏歲麵前,因為晏歲對於她來說,是一個從來都不存在的人,她甚至連情敵這樣的身份都沒有。
許時易的喜歡對於她來說任何時間地點都是絕殺。
他和江遲沒有說幾句話就離開了,晏歲的眼神死死的扣在他身上,在打開包間的那一刻,她的目光轉移到外麵,她看見了,是陳吟,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一直到小腿肚,小巧又可愛,許時易隨便一伸手就能把她摟進懷裡。
那年冬天,晏歲下午跟同學去食堂吃飯的時候看到的也是這一幕,陳吟走在前麵,許時易乖乖的跟在後麵,他隻要一伸手就可以把她圈入懷裡。
四五點的太陽光從不同的地方折射進來,柔和又夢幻,晏歲看著她喜歡的少年和他喜歡的人走在一起。
回不去了,什麼都變了。
陳吟仰頭笑意吟吟的看著許時易,在和他說著什麼,下一秒許時易伸手揉了兩下她的腦袋,低著頭在她耳畔講話,很自然的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離開了。
他沒有回頭,身後沒有值得他留戀的人和事,對他來說,重要的東西已經放在了心尖上了,握在手裡。
明明走廊的燈光那麼暗,晏歲每一幀都看得非常清了,像是在告訴自己,他其實根本就不記得你。
她喜歡自己傷害自己,短暫的疼痛麻痹之後又會想起他,如此反複。
包間裡的哄鬨聲依舊,晏歲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崩塌,在無聲息的消逝。為什麼忘記他就那麼難呢?
幾個月之前,她還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和從警的,可是現在看來,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早知如此,不如不遇。
晏歲想起了一句詩,她現在懂了。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