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長 宋安然第二天早上發燒了……(1 / 2)

晴時雨 氿拾柒 5398 字 10個月前

“我在找那個故事裡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

——《小小》

宋安然第二天早上發燒了,楊曜摸了摸她的腦袋,溫度高的不正常,叫了她好幾聲沒有叫醒。

他先把楊思嶼送到幼兒園裡去了,然後向公司請了半天假,回去的路上順帶買了退燒藥。

她臉紅的像個蘋果,嘴唇蒼白乾裂,嗓子像是要冒煙了。

楊曜把她從被子抱起來,把退燒藥喂了下去,然後把人重新放回被窩裡,掖好被角。

燒是臨近中午退的,宋安然起來時,楊曜已經去了公司,但是廚房的砂鍋裡麵煲了小米粥,手機上是楊曜給她發的消息,讓她自己記得吃飯,宋安然沒有胃口,收拾好自己,換了身衣服下樓,去了最近的一個粉店裡,要了一碗酸辣粉。

粉是紅薯粉,湯上麵浮著一層紅油,蔥花是點睛之筆,裡麵有小菜,一般多少榨菜,花生或是黃豆。

宋安然吃粉的間隙,抬起頭看了一眼,老板是個中年大叔,身形寬大,卻在著小小的店裡,顯得疲憊。

再看時,隻覺得那張臉她很麵熟,忘記了在哪裡見過。想來是每天回家時見到的。

一路過來,路邊有老人挑著擔子,裡麵裝的橘子,擺在路邊賣。地上是枯黃的樹葉,宋安然仰頭,樹上青黃交加,路上的行人也都加了衣物,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外麵是一件長的羊毛衫。自己都笑了,秋天都來了,怎麼就沒有感覺呢?

她在攤位上掃視了一圈,沒有人賣梨子。小的時候,每一到秋天了,集鎮裡麵最多的就是梨子,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品種很多,大的有一斤,小的一斤能裝五六個,什麼品種最好吃她不記得了。

卻又不合時宜的想起某位故人,他知道什麼樣的梨子好吃,還會削梨子皮,成一長串不會斷開。

在那個網絡並不通達的年代,他能記清什麼時候立秋,什麼時候是白露,清明又是什麼時候,卻記不得自己的生日。

晚上楊曜接了楊思嶼回來,小家夥一見到宋安然就跑過去了。

“媽媽,爸爸說你今天生病了,現在好了嗎?”

宋安然摸摸女兒的頭“媽媽好很多了。”

楊思嶼點點頭,轉過身去牽著楊曜的手到客廳的沙發上去堆樂高了。

宋安然恍然,覺得這段時間了總是感覺不真切,但在見到楊思嶼的那刻,這種念頭又打消了。

她自己這段時間很奇怪,常常忘記很多事情,楊思嶼要開家長會,那天上午宋安然忘記了,一直在忙花店裡麵的事情,等到晚上看彆的家長接了孩子回去才想起來,心裡自責萬分,可是楊思嶼對於這件事隻字不提。

“魚魚,對不起啊,媽媽今天早上忘了去給你開家長會。”

小孩子甜甜的笑著回答:“沒事的。”

她不哭也不鬨,太讓人省心了。

宋安然做了個冗長的夢,看見了自己小時候,小小的人兒,仰著脖頸,一臉堅定的向上天發誓“我以後一定要成為一個有出息的人。”

讓她發誓這句話的源頭是什麼呢?是來自於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他太優秀了,鄉裡鄉親見他就誇。

可是他的家庭不好,他媽媽不要他了,他爸爸在外麵打工,從不回來看他,唯一一個愛他的人是個老頭,早早的就埋在了土裡,他姑姑對他也不是很好。

所以宋安然發誓啊,以後要有出息,這樣就能很般配的和林頌嶼站在一起了,這樣就能保護他多一點點。

是十七歲那年,冬天。

那年冬天下雪了,宋安然上高二,林頌嶼讓她好好學習這樣以後就能在同一個大學裡。

“宋安然,等我們高中畢業了,就在一起吧。”

當時宋安然手裡還抓著一捧雪,他說完之後,她愣了好久。

“你說真的?”

“不然呢?這種事我騙你乾嘛,誒,到底要不要啊?”

少年站在路燈下,嘴角掛著淺淺的笑,穿著黑白相間的校服,路麵都是銀白的雪,燈光照在上麵,反透著光,襯得他整個人好看極了,清清冷冷的,矜冷高貴。

宋安然壓著嘴角的笑,一臉為難的回答他“既然你誠心誠意的邀請我了,那本小姐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吧。”

林頌嶼伸手揪著她的後衣領,宋安然怕癢,縮著脖子求饒。

“你皮癢了是吧?”

“林頌嶼,你剛剛還不是這樣的,小心我不答應你了。”

“答不答應你說了不算。”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對方冷笑一聲,沉沉的開口:“哪兒比得上您啊,初中的時候全校都知道我和你定了娃娃親了。”

“我那個時候不知道,你又不和我講。”

少年提著她的領子慢慢的往前走,看著像是將她抱在懷裡的。

冬天怎麼會冷呢?她像個小太陽。

“那怪不得我,自己不知道還要亂說,敢不答應我,我就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宋安然拋夫棄子。”

宋安然捏著他的手,他手大大的,暖暖的,驚恐的看著身旁的人。

“哪裡又來的子?林頌嶼你少汙蔑人。”

少年一臉淡然,不動聲色的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手心裡收緊,語出驚人“遲早都會有的。”

宋安然側頭去看他,沒忍住“林頌嶼,你好不要臉啊。”

她沒有再得到回答,但是少年的耳朵通紅,宋安然一臉壞笑,修長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把她腦袋掰正。

走了一段路,林頌嶼似是終於忍不住開口警告身邊的人“不許笑了。”

他從校服的上衣兜裡拿出mp3,白色的有線耳機,捏著耳機的那頭直接塞到宋安然的右耳裡去,被塞耳機的人一臉懵逼,仰著腦袋看著身前高出她一大截的人。

耳機的歌她聽過,是很久之前在店裡聽的一首歌。

“小小的誓言還不穩,

小小的淚水還在撐,

稚嫩的唇,不說離分,

我的心裡從此住了一個人,

曾經模樣小小的我們,

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

為戲入迷我也一路跟,

我在找那個故事裡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