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晟現下眼中霧氣一片,硬生生將麵前五大三粗的糙老爺們兒看成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梁遷。
他伸出手,緩緩搭上白秉的下巴,相當溫柔捏了下:“怎麼?還……還在和我鬨彆扭呢……”
白秉被司馬晟這動作激得頭皮發麻,他不能想象這虎狼之詞居然是從自家大人嘴裡說出來的?
他強撐著一臉尷尬的笑:“大人,咱們兩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兒抱一塊兒,這……不大妥當吧?”
說著就想要逃,司馬晟一把將人扯回身下:“不妥當?這有什麼不妥當的?”他掏起白秉的後腦勺就要往上湊。
“大人嘴下留情啊!”白秉粗壯的胳膊往兩人中間一橫,擋住了司馬晟蠢蠢欲動的嘴。
看司馬晟還是一副不清醒的模樣,白秉索性雙臂齊推將醉酒的司馬晟推了個大趔趄:“大人!我是白秉啊!!”
這一推還真把司馬晟給推醒了,他看著白秉漲得通紅的一張臉,又看了看對方淩亂的衣襟,神色一怔:“這……”
白秉見他神色清醒了些,趕緊開口告辭:“大人!屬下還有事要忙就不叨擾大人了,屬下先行告退,先行告退!”
說完,一溜煙兒地跑了。
大堂裡幫忙照看飯菜的小二,隻覺身邊一道狂風掃過,一個龐然大物飛一般逃出了酒樓。
下一刻跑出去的龐然大物又折了回來,三兩下將剩菜塞進嘴裡,再次逃竄。
這操作驚得小二目瞪口呆:“……”這位客官的嘴好大。
司馬晟終於徹底清醒,他想了想自己方才的所作所為重重拍了下額頭:“認錯人了。”
白秉出了酒樓也未多想,一股腦跑回了給秦楚住的客棧。
客房裡沒點蠟,黑乎乎的不見一絲光亮。
白秉靠在房門上喘著粗氣,氣兒還沒喘勻,一個人影軟塌塌抱了上來。
“啊!”白秉嚇得跳到一邊,還以為是司馬晟跟了過來,聲音裡帶了些惱意,“大人!您這是怎麼了?怎麼總對屬下動手動腳的?您……您……”
他連說兩個“您”字,後頭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儘數擋在了嗓子眼兒裡。因為,他發現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人並不是司馬晟,而是……
秦楚!!
白秉抹掉驚出的一臉冷汗:“秦公子,您這是……”
“我好難受……”秦楚身子微傾,再次撲進白秉懷中。
白秉:“!!!!”今日接連兩次被男子抱,也不知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曆的緣故。
“秦公子,咱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啊,您先鬆手,先鬆手啊……”
秦楚臉色通紅,呼吸粗沉,不光如此,他眼神飄忽卻帶著熱切,有種難以自抑的急不可耐。
這是……
先前在侯府的時候秦楚的反應就很不對勁兒,難不成……
白秉忽然福至心靈茅塞頓開,秦楚這是被人下藥了!!
至於下的是什麼藥……
白秉深深盯了秦楚幾眼,頹然歎了口氣,怕就是那最難纏的藥。
真是頭疼。
秦楚在白秉身上左蹭右蹭,白秉下意識要推人,秦楚抓著伸過來的手隔著衣料徑直覆在了自己胸口。
白秉老臉一熱,見鬼似地跳到一邊。
這一回,秦楚沒再黏上來,他軟趴趴得挨在門後,難受得扭成了一個麻花兒。
他的臉更紅了,表情瞧著也更難受了。
白秉心中惴惴,這藥若是不及時解開,會不會鬨出人命啊?
翌日清早,司馬晟在前院碰到了眼底烏青的白秉。
他一臉倦態,腳步虛浮,像是一宿未睡。
“這是剛回來?”
遊魂般遊蕩的白秉聽到司馬晟的聲音,即刻醒神戒備看向來人:“大人?”
司馬晟看了眼他擋在胸前防禦的手,隻當沒看見:“昨晚去哪了?怎麼才回來?”
白秉也不好撒謊,隻得實話實說:“昨晚秦公子不是喝醉了麼?屬下不放心,就,就照顧了他一晚上。”說完,還做賊般將手藏在了身後。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司馬晟感覺白秉在說“照顧”兩個字的時候,嘴角忍不住抽了好幾下。
“嗯,秦楚沒事吧?”
“沒事!沒,沒事。”
司馬晟往前走了幾步,想了想又頓住步子低聲解釋:“昨晚我認錯人了。”
白秉心裡還在琢磨自己和秦楚昨晚那檔子事兒,猛地聽到司馬晟這話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露出個尷尬的笑:“我就說嘛,大人怎麼會無緣無故抱我這個糙漢子?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司馬晟欲走,白秉好奇問道:“不過大人,大人您說昨晚認錯了人,那您昨晚將屬下看成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