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無疆正在書房呼呼大睡,候在一邊的徐進困得也是上下眼皮直撞嗒。
忽然,書房外的長廊裡響起了慌忙的腳步聲。
緊接著有人叩響了書房的門。
“王爺王爺!出大事了!”
正在和周公會麵的司馬無疆眼皮一抖險些從短榻上栽下來:“什麼事?出什麼大事了!”
徐進本就半睡半醒,聽到動靜即刻醒盹,上前攙住晃晃悠悠的司馬無疆:“王爺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小的去看看。”
司馬無疆睡得迷迷瞪瞪的,下意識抓住徐進的胳膊急聲問:“晟兒呢?晟兒回來了麼?”
徐進壓低腦袋回了句“尚未”。
房門開了,小廝正滿頭大汗站在書房外頭。
見到徐進,急得扯著嗓子就喊:“管家!不好了!世子殿下被人給打了!!”
“什麼?!!”
聽此噩耗的司馬無疆差點兒嚇暈過去,徐進連同好幾個小廝一齊上手,這才將嚇得雙腿發軟的平王給架到了前院。
院子裡,燭火通明,一片亮堂。
在這一片紮眼的光亮中,王府護院和梁國公府的護院正一臉凶神惡煞的對峙著。
對峙雙方中間的位置有塊丈寬的空地,空地上擺著一張長榻。此時,司馬晟正一動不動躺在長榻上。
雙目緊閉,麵色發白,儼然一副死人模樣。
司馬無疆見此,一聲嗚呼奔到司馬晟跟前張口就嚎:“兒啊,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麼了?是哪個挨千刀的把你傷成這樣的?”
徐進不管三七二十一朝著梁國公府的護院就是一嗓子:“說!是不是你們傷了我們世子殿下?我告訴你們!若是我們殿下出了什麼事我要你們這群王八羔子好看!!”
梁國公府的護院不愧是見過大世麵的,被徐進這麼一通斥責,非但麵不改色理由還相當充分:“是世子殿下夢遊私闖了我們三公子的臥房,我們公子受了驚一個不小心才將世子殿下打暈過去的,這事兒可怪不得我們梁國公府。”
“好啊,好啊!”徐進氣得咬牙切齒,“你們區區國公府居然敢欺負到我們王爺頭上來了?我一定要到你們梁國公府給我家殿下討個公道回來!”
司馬無疆愛子心切,眼巴巴瞅著司馬晟隻知道哭,這才一會兒的功夫,眼皮都腫成了水鈴鐺。
“王爺彆隻顧著哭,您倒是說句話啊!”徐進湊到司馬無疆跟前請示。
“這……”司馬無疆哭喪著臉,“這到底是誰下的狠手啊?”
徐進麵皮一抖,看來方才他和梁國公府的對話王爺是一個字都沒聽見去:“王爺,剛才他們都親口承認了,是他們三公子將世子殿下打成這樣的。”
司馬無疆哭得抽抽搭搭:“三公子?誰啊?誰家的三公子啊?”
徐進無奈歎了口氣:“就是梁國公府的三公子,梁遷啊。”
“梁遷?梁遷……梁遷!!”司馬無疆恍然大悟,蹭得一下從地上站起身來,趕緊招呼著府上小廝將人往後院抬,“快快快!!快把世子抬回房!!!”
小廝們呼啦啦蜂擁而上,架起司馬晟就走。
司馬無疆猛地躥到徐進跟前,大肉手往前一伸,徐進的錢袋便被人給掏走了。
“來來來!!有勞各位把世子送回來,深夜叨擾了你們三公子實在抱歉,這些都是小意思,就算是給諸位的跑腿費了,有勞,有勞了!”司馬無疆滿臉堆笑,像個極力討好嶽丈的小女婿。
梁國公府的護院也被司馬無疆的“平易近人”驚到,怔愣片刻才反應過來,接過錢袋樂顛顛地走了。
人走了,院子裡登時顯得空蕩蕩的。
徐進不解望著司馬無疆:“王爺,是他們打了世子,您不跟他們要醫藥費就算了,怎麼還倒貼錢啊?”
“你糊塗啊!”司馬無疆瞪他一眼,“你沒聽到他們剛才說是誰打了世子麼?”
徐進麵帶疑惑:“聽到了啊!是梁遷啊!”
“既然知道還問。”司馬無疆扔下這話腳步匆匆去了後院。
徐進站在院子裡百思不得其解,是梁遷怎麼了?不就是過去和世子有些交情嗎麼,難不成……
難不成王爺有什麼天大的把柄被梁遷抓在手裡?
這,這,這……唉!這又是什麼時候造下的孽啊?
徐進像個沒了頭的蒼蠅原地亂轉好幾圈,幾息過後終於鎮定了下來,趕緊往後院去了。
房中,司馬晟毫無知覺躺在榻上。
司馬無疆在邊上急得團團轉,徐進推門進來,他趕緊問道: “找大夫了沒?”
“找了找了,就快到了!”
“ 那就好,那就好。”司馬無疆話是這般說,鬆垮的嘴角還是塌得一塌糊塗。
“王爺!大夫來了!”小廝大喊著跑到門口,“王爺!大夫來了!!”
司馬無疆扯著脖子往小廝身後覷了一眼,他的後頭果然跟著個人。
那人頭發花白,走起路來顫顫巍巍,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古董。
司馬無疆心下焦急,親自出門相迎:“快請大夫進來!!”
大夫給司馬晟號過脈,麵帶憂色:“世子殿下的腦袋是不是以前受過什麼傷?”
“受傷?沒有啊!”聽話聽音兒,司馬無疆聽這話頭不對,麵皮一緊,“怎麼了?我兒是不是有什麼隱疾啊?”
“這個……”大夫麵露難色捋了捋自己稀疏的山羊胡,“老夫號脈發現世子腦中的神經受到壓迫,受了蠻力一時供血不足這才會暈厥不起。”
“壓迫?供血不足?”司馬無疆自己個兒說完幾個字,兩眼一翻也暈了過去。
徐進一扯嗓子,哭出了嚎喪的悲淒感:“王爺啊!世子啊!天那!王府的天要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