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平王府一直安分守己,從來不做結黨營私之事!”徐進不服氣拍了下大腿,“五年前官家已經冤枉過王爺一次了,難不成五年後還不放過王爺麼?”
“你也說了,五年前就冤枉過一次了,那如今就是再冤枉一次於官家來說也沒什麼妨礙。”司馬無疆泄氣搖了搖頭,“帝王之家,向來寧可錯殺不可漏殺。”
“哎……”徐進唉聲一歎,“所以昨晚王爺不想將事鬨大,是避免被有心之人瞧見再加油添醋傳到官家耳中去。”
司馬無疆緩緩點了點頭:“不錯,就是……”
“王爺,秦家大郎秦楚前來探望世子殿下。”房門外,小廝恭恭敬敬的通傳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司馬無疆稍稍整理了下坐姿,吩咐小廝將人請進來。
秦楚乍一見到司馬無疆那張憔悴無光的臉,麵上一驚:“司馬叔叔,您這是怎麼了?”
“阿楚來了。”司馬無疆擠出一抹牽強的笑,“晟兒他病了,他這一病我少不得著急上火睡不好,不是什麼要緊毛病。”
秦楚進屋看了眼,床上的人麵色發白,額心處乾了一層皮,嘴角一周發暗發黃,瞧著可不是什麼好征兆。他神色一緊:“阿晟狀況看起來很糟,司馬叔叔,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盞茶後,一臉憂慮的秦楚出現在了前院,剛好遇見了還待在原地的白秉。
“白公子?你……怎麼還在?”
白秉稍顯局促往前走近幾步:“閒來無事隨便站一會兒,對了,秦公子去看過大人了麼?情況如何?”
秦楚歎了口氣:“情況不是很好,人……尚在昏迷中……”
“什麼?這麼嚴重!”白秉可是個忠心耿耿的好屬下,聽到自家大人情況危急登時擠出一腦門子的汗來,“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病重了?”
秦楚皺眉同他對視:“不是病了,是被打了。”
“被人打了?大人身手了得竟會被人打?誰?”白秉說著袖子已經擼起來一大半兒,一副要與人乾架的凶狠模樣,“到底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動大人?”
“是梁遷。”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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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國公府,梁遷用過早飯正在院子裡翻看竹簡。
忽覺頭頂一陣風掃,他身體迅速偏向一邊,躲開了那道勁風。
“好你個梁遷,居然敢躲?”
梁遷不緊不慢從書案邊起身,認出了來人是誰:“是你?”他提起視線看著來人,“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屬下,司馬晟喜歡偷雞摸狗深夜翻牆,你也強不到哪裡去?”
“我沒空和你胡扯!”白秉仰著脖子拿鼻孔看人,“怎麼?欺負了我家大人,看我找上門來,怕了麼?”
“怕?”梁遷涼聲一笑,“我有什麼好怕的?”
“你有什麼好怕的?”白秉氣哄哄哼道,“你小子都把我家大人打暈了還不怕?大夫都說了,我家大人被人打得腦袋出了問題,究竟什麼時候醒還說不準呢!”
“你說什麼?”梁遷“蹭”地一下起身,顯然也被這話給驚到了,“你說司馬晟他腦袋出了問題,你沒騙我?”
白秉憋著一肚子的火嫌棄瞪著他:“騙你?我可沒那功夫!要不是因為我家大人對你……哎,哎!我還沒說完你彆走啊!”
梁遷頭也不回地出了院子,看到江福吩咐他趕緊備車自己要出門急用。
站在身後的白秉心裡犯嘀咕,怎麼的,這是良心發現要去王府看大人?
梁國公府的駿馬果然和尋常馬匹不同,腳程極快,白秉騎馬狂奔也沒能比梁遷快多少。
兩人前後腳進了王府,隻是剛進大門,梁遷便被守門的小廝給攔了下來。
“這位公子瞧著眼生,敢問可有拜帖?”
梁遷提步欲走:“沒有。”
小廝儘忠職守擋住他的去路:“公子是生人,又沒有拜帖,請恕小人無禮,您不能進。”
白秉走了一會兒沒見梁遷追過來,回頭一看,發現梁遷被小廝給絆住了。
他心知大人對梁遷的那份心思,饒是梁遷打了大人他也未必會真的記仇。
如今大人昏迷不醒,說不定梁遷能喚醒他呢?
白秉腳下稍作遲疑,回身奔到梁遷跟前拽了人就走,隻扔給身後小廝一句話:“有什麼事我擔著,人先帶走了,若是王爺問起來你實話實說就是。”
小廝被白秉這番操作驚得無以複加,怔愣良久才小聲道:“……是……”
梁遷本來跟在白秉身後,慢慢的,他步子越來越大,速度越來越快,居然越過白秉率先衝進了後院。
後院,靜悄悄一片。
梁遷循著舊時的記憶很快找到了司馬晟的院子,隻是站在院門外,聽著院中不時傳出來的啜泣聲,他一顆心明顯不受控製地揪作了一團。
他怕……他怕司馬晟真的出事……
可轉念一想,昨晚自己出手並未用儘全力,他怎麼就傷得那麼重?
糾結片刻,梁遷還是懸著一顆心緩緩推開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