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氣得一跺腳:“我真是吃飽了撐的才會跋山涉水來看他!”
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這話有失偏頗。
其實,這趟來他多少也有點兒自己的小私心。
他除了放心不下司馬晟,也擔心白秉的安危。
畢竟兩人向來同進同出,司馬晟若是真的出事了,那他也躲不過。
不過,好在,兩人都平安無事。
也不知白秉何時能辦完差回來?
肚子“咕嚕咕嚕”響了好幾聲,秦楚收起思緒去了涼亭。
沒想到,到的時候涼亭已經有人了。
秦楚一看那個背影轉身就走,走了沒幾步便被人給發現了。
“閣下可是秦公家的公子秦楚?”
指名道姓叫得如此清楚,秦楚就是想糊弄都不好辦。
他轉身,臉上不知何時掛了一臉燦爛的笑:“正是正是,不知閣下……”他突然麵色大變,露出無比震驚的模樣,“太子殿下!!!!!”
司馬長庚皮笑肉不笑道:“不過是宮宴上見過幾次,沒想到你居然還認得孤?”
“那是自然!”秦楚三兩下奔至涼亭中,“殿下英目俊姿,隻要人看上一眼便是畢生難忘啊!”
司馬長庚視線暗了暗,心說,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人竟和司馬晟一樣難纏。
“咕嚕咕嚕。”秦楚的肚子不合時宜響了起來,他不好意思捂住肚子笑了笑,“殿下莫要見怪,草民餓得厲害,這才……”
“無妨。”司馬長庚指了指一邊的飯菜,“坐下一起吃,剛好孤有話要問你。”
“殿下真是會說笑,我一介草民能知道什麼?”
“此言差矣。”司馬長庚指了指對麵的位置示意他坐下,“你可是司馬晟的好友,他的事想來你是再清楚不過了。”
秦楚呼吸一滯,心說,司馬晟司馬晟,自從交了你這個朋友,真是好事沒一件,壞事一大堆啊!
司馬晟不知秦楚的囧狀,和秦楚分開以後徑直去了梁遷的房間。
到時,江福正在給梁遷捏肩。
看到司馬晟走進來,趕緊退到一邊行禮:“見過世子殿下。”
“嗯,你先出去,我和你家公子有話要說。”
一來就趕人,江福覺得此事蹊蹺:“還沒服侍完公子,不若……”
“出去。”司馬晟言簡意賅,聲音分明比方才重了些。
江福沒敢還口,看向梁遷。
“江福,你先下去吧,有事我會叫你。”梁遷淡聲道。
自家主子都這麼說了,江福也沒什麼理由繼續在這兒待著:“是,公子。”
房門一開一合,房中就隻剩了兩個人。
司馬晟輕輕握住梁遷的手腕:“阿遷,太子要在府上住下。我擔心你們兩個碰麵,待會兒帶你去個更隱秘的地方。”
“去哪兒?”
“密室。”
“好。”梁遷回握住他的手,目光閃爍欲言又止:“我們的事……太子應該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司馬晟不解,“你不說,我不說,他能如何曉得?”
“他……”梁遷視線暗了下去,“我親口跟太子打聽了你在涼城的情況,所以他……”
“太子隻跟我提過你去找紀淩易打聽我的下落,並未提過你向他打聽一事,這……”司馬晟看著梁遷,覺得這裡頭似乎有隱情,“阿遷……”
“紀淩易……”提起他梁遷麵色倏忽間蒙上一層白霧,麵上血色似在瞬間清退,“他不曾,不曾……”
司馬晟留意到了梁遷的異樣,越發斷定紀淩易這畜生鐵定對梁遷做過什麼。他不想惹梁遷不快,於是及時打斷了梁遷的話茬兒:“若是此事不便開口,阿遷不必強迫自己。”
梁遷纖細的睫毛飛快眨了好幾下,麵上慘白顏色慢慢褪去,人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我雖沒親口承認,但是我們之間的關係太子可能已經猜到了。”
“猜到了又如何?”司馬晟在他手背輕輕拍了拍,“總歸太子沒有證據。”
“證據倒是沒有。”
“那就行了,阿遷不必思慮過多。”司馬晟扶他起身,“我們先去密室。”
江福同兩人一道去了處較為偏僻的房間。
進去之後,司馬晟拉著梁遷徑直去了臥房。
正對臥房的木櫃上擺著一隻銅製的雄鷹。
司馬晟伸手在鷹的左眼上點了下,床邊的那麵牆便開了,露出點著蠟燭的狹窄密室來。
幾人對視一眼,相繼進了密室。
密室分裡外兩層,外麵一層類似於外間,裡麵一層就是臥房。
自然,江福被司馬晟安排在了外間待命,他則帶著梁遷進了臥房。
臥房中燃著蠟燭,暗黃的光即使在狹小的空間中仍然不甚明亮。
司馬晟帶著梁遷在床邊坐好,然後起身去一旁的衣櫃中翻出一床薄被:“現下入了夜還是有些涼,晚上睡覺就蓋這床被子。”
“好。”
“太子住在府上多有不便,未免引人懷疑我得待在自己房中。”
梁遷點頭。
暗調的顏色落在梁遷麵上,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道虛晃光影。
燭光黯淡,虛影漆黑,交纏一處竟如斑駁春光,奪人心神。
又因他皮膚很白,在此種暗黃光簇的映照下,唇色比往常深了不少。
猶如沾了櫻桃的汁液,愈發顯得他唇紅齒白。
司馬晟本是站在石門邊上,見狀搭在石門上的手收了收。下一刻,他大步上前折回床邊,一把攬住了梁遷的腰:“太子現在正在吃飯,暫時沒有心思監視我。”
梁遷有些意外望著他:“你……”
燭光緩緩落下,滑到梁遷的唇上,他的唇色顯得更深了。
與之一起變深的,是司馬晟的眸光。
他情不自禁摸上梁遷的唇:“不如趁現在將昨晚未做完的事給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