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等等,到了後半夜再說。”……(2 / 2)

世子非要強人所難 鹿令 5174 字 10個月前

“其中厲害屬下心裡清楚,就是擔心大人受傷。”白秉是真發愁。

對麵羌人沒有一千也有幾百,他們頂多四條胳膊四條腿,怎能敵得過啊!

“到了後半夜若我能成功混進軍營……”眼瞅著雨勢漸小,司馬晟擔心兩人的談話聲叫人聽見,湊到白秉耳邊壓低了聲音,“你就……”

“大人萬萬不可啊!”白秉滿眼震驚,嚇得倒抽一口涼氣。

“噓。”司馬晟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仍舊壓著聲氣兒,“就照我說的辦。”

“可是大人……”

“白秉。”司馬晟加重了語氣,很明顯此刻沒什麼耐性。

白秉再不情願也不敢在違逆了:“是,大人。”

夜雨時大時小,到了後半夜又來了陣猛的。

雨點子足有紅棗子大小,砸得人眼疼臉更疼。

司馬晟瞅準時機,縱深一躍沒入雨中。

白秉則牽著兩匹馬往回城的方向走,沒走多遠,終是禁不住回頭看了眼。

他心裡焦躁擔憂,眼角不由淌下串淚來:“大人……”

人到了後半夜就格外犯困,饒是喝濃茶頂著總也欠些火候。

巡夜的兵卒你一個哈欠我一個哈欠,眼睛如何也睜不大。

司馬晟借著夜色的遮掩成功潛進了軍營。

他按照白秉跟他指的方向摸索一會兒,總算是找到了拓跋步的主營帳。

貼在營帳外頭聽了會兒,除了人睡覺的聲音,再也沒了旁的動靜。

聽那聲音,也不像好幾個人的樣子。

莫不是拓跋步將人換了地方看守?

司馬晟緊了緊麵色,由南至北逐一勘查。

好在人還算走運,終於在靠北的小營帳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人席地而坐,燭光將他影子拉得細長。

儘管如此,司馬晟像是生了火眼金睛,一眼就認出了那影子。

梁遷此人,儀態端秀,不論何時都是一副聳挺如山的模樣。

與麵前這影子一般無二。

此人定是梁遷。

“阿遷。”司馬晟低低喊了聲。

坐著的人像是睡著了,沒什麼反應。

司馬晟稍一提聲兒:“阿遷。”

端坐的人影動了下,好像還側頭往他的方向看了眼。

司馬晟皺了一晚上的眉心終於鬆開了去,唇線上揚露出抹笑來。

他隔著帳布輕輕拍了拍:“阿遷,我在這兒。”

裡麵的人遲疑片刻也隔著帳布拍了拍。

是他!是阿遷!!

司馬晟險些壓不住心底噴薄欲出的激動:“等我,我馬上就來。”

他小心翼翼摸到帳門邊上,看守的兵卒正靠在帳邊打盹兒,偶有雨點子砸他身上都砸不醒。

巡夜的隊伍剛巧經過,他本能往後一縮。待到人一走遠,便利落出手將人抹了脖子拖到了死角處。

司馬晟換迅速上羌族兵的兵服,一把掀開了門簾:“阿遷!”

梁遷喜出望外:“你是如何知道我在這裡的?”

司馬晟一把將人壓進懷中,把白秉告訴他的情況一一說明。

“原來如此,白秉有心了。”

“你沒事吧?”司馬晟將他全身上下打量一番,沒發現有什麼明顯的傷痕才鬆了口氣,“拓跋步沒為難你吧?”

梁遷搖頭:“本來我也擔心他會為難我們二人,後來不知何人來訪打斷了他的審問,再後來我們便被關在了這裡。”

“沒事就好。”司馬晟再次確認梁遷無恙,複又笑道,“沒事就好。”

梁遷看了眼身後腫著眼泡的江福:“這裡到處都是羌族兵,想要帶著我們兩個突圍怕是不易。”

江福也看到了司馬晟,心中又喜又惑。

公子不是說和他再無瓜葛麼?這一會兒吵架一會兒和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好想問一嘴,但他不敢。

再說時機也不對。

司馬晟略一沉吟:“我有辦法。”

雨還在下,隻是比方才弱了不少。

主營帳邊上的帳子忽然起了火。

空氣雖潮,無奈火苗來勢迅猛,潑了油一般不到片刻就拱到了人高。

眾人的視線全都被火勢吸引了去,最西邊無人察覺的小道上閃過幾個黑影。

幾人頭也不回地往營地外頭跑,剛出了紮營地司馬晟忽地想起一事頓住了步子。

“阿遷,你們先走,我還要回去一趟。”

“不可!”梁遷一把抓住司馬晟的胳膊,態度強硬,“不許去!”

“我去去就回。”司馬晟耐心安撫,“方才走的急忘了去看拓跋步的行軍布陣圖。若是能得此圖,將來兩方交鋒也更有把握一些。”

梁遷不依,搭在他腕間的手一動不動。

“我去去就回。”司馬晟上前溫柔捏了捏他的臉,“我保證,乖。”

江福老臉一紅,低下頭去。

“不許去!!!”一聽司馬晟要去探拓跋步的營帳,梁遷態度越發堅決,“你不要……”

“阿遷。”司馬晟無奈歎了口氣,“若能看那行軍布陣圖一眼,到時候能少犧牲不少將士。”

“可……”梁遷心中掙紮,卻也明白這其中厲害。但他不放心,確切來說應該是害怕。

他害怕,他怕司馬晟這一去便再也回不來了。

梁遷頓了頓,突然重重一口壓在司馬晟嘴角,又迅速離開,彆開頭去:“一定要平安回來。”

司馬晟含笑應下,他看向江福,“帶著你家公子沿著官道往回走,不要回頭,我會追上你們的。”

江福趕緊應聲兒:“是。”

“一定要安全回來。”梁遷手上力道稍減,他還是不放心,複又抓緊了司馬晟的手腕,“一定。”

司馬晟輕輕捏了捏他的下巴:“有你等,我一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