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竟是被直接打橫抱了起來!(1 / 2)

雲師傅痛心的質問落地有聲,雙木閣陷入了讓人頭皮發麻的寂靜。

茫然浮現在所有人的臉上,其中最茫然的當屬陳三貴,他幾乎無法理解雲師傅的話,連唇角大笑的弧度都來不及收斂。

白銅?怎麼可能是白銅呢?這可是孔瑄要用來參賽的點翠步搖,像孔瑄這種愛珠寶勝過生命的人,怎麼——

等等!

陳三貴的呼吸猛地顫抖起來,他戰栗著看向三樓的欄杆,可孔瑄已經不在那裡;賓客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等待著他的解釋,陳三貴卻不管不顧,發了瘋似的在人群中尋找孔瑄的身影。

他在距離展台不遠的地方找到了,孔瑄的臉上掛著溫潤的微笑,好像誤入圍場的白兔一般純良無害。

但陳三貴分明看見他的眼眸中湧動著毫不掩飾的快意,孔瑄用這種眼神,無聲地宣示著——

是的,從王淳輕易得手到棲雲樓大張旗鼓尋找步搖,都是為了把他陳三貴一步一步引入這萬劫不複的深淵中!

陳三貴百口莫辯,但現在悔恨已經來不及了,他根本不能承認是自己派人偷了孔瑄製作的珠點翠步搖,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吞,實打實將弄虛作假、心術不正的罪名全部包攬下來。

在賓客們的鄙夷和競爭者的嗤笑中,陳三貴被林家客氣地“請”出了雙木閣——以拖出去的方式。

陳三貴的背影失魂落魄,孔瑄知道他此番在常樂城算是名聲掃地,再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入獄的李狗蛋也好,此時此刻的陳三貴也罷,他們自作自受、罪有應得,他替這個世界的孔瑄報了仇,總算能夠心安理得地居住在這具身軀中了。

接下來,該做自己的事了。

陳三貴被拖走了,原先熱鬨的商人中卻無人再敢上展台,空留雲師傅在台上捶胸頓足,歎道:“這點翠步搖當真是好手藝,可惜啊,可惜!老夫有生之年,怕是見不到第二支了!”

“雲老前輩,”孔瑄等的就是這句話,他三兩步走上台,抱拳躬身,“我是棲雲樓的孔瑄,此番參賽,我也準備了一支步搖,還望前輩指點。”

按照參賽順序,還沒輪到棲雲樓上台,但眼看著這奇巧節就要辦不下去了,且不論這俊朗青年是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好歹讓人們看到了一線希望,便也默許了他的插隊。

等等,他剛剛說自己是...棲雲樓的...孔瑄?

有先前圍觀過陳三貴發難的人反應過來:“棲雲樓的作品不是被偷了嗎?孔瑄,雲師傅可不是好糊弄的!”

“故弄玄虛!反正我是不信趕工做出來的東西能讓雲師傅滿意的。”

這一片質疑聲反倒引起了雲師傅的關注:“小娃娃有魄力!你且拿過來給我看吧!”

“步搖就在匣子中,還請老前輩評鑒。”孔瑄雙手將匣子送到雲師傅手中。

匣子被雲師傅緩緩打開,人們看不見匣中的步搖,卻能清晰地看到雲師傅混濁蒼老的眼睛一點一點亮了起來,好像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一般,激動之色溢於言表。

他的嘴唇囁嚅著,眼淚卻先話語一步,從眼眶中落了下來。

在場眾人無不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到,林家總管站在台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不知雲師傅這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隻得踮起腳艱難地向匣中看去。

下一刻,林家總管驚呼出聲:“點翠!是點翠步搖!”

隨著他的呼喊,匣中之物總算在雲師傅顫抖著舉起的手中現出真容——

一支純銀的步搖,其形彎折如樹的枝乾,藍色的翠羽被剪成簇簇絨花的模樣,墜下的珠子則選用了紅色瑪瑙,好像雪地裡盛放的梅花;而許是雙木閣的燈光使然,翠羽竟在光照下顯出些微微紅色。

比之陳三貴的鳳凰步搖,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來你給我做釵子的時候,還沒使出全力嘛。”平陽郡主率先打破沉寂,這句話讓眾人的視線複又轉向她頭上的發釵。

孔瑄心知平陽郡主是在替自己造勢,感激地笑了笑:“我怎麼敢不儘心儘力,珠寶亦有靈魂,並非越華美越好,我隻是還原出它們應有的樣子罷了。”

這番話難免有過謙之嫌,雲師傅卻猛地回過神來,歎道:“你不過弱冠之年,已經有如此胸襟,看來我這老家夥,總算可以安心地退居幕後了!”

若說此前人們隻是驚歎孔瑄的手藝,雲師傅的話就將他送上了又一個新的高度,先前嘲諷過孔瑄之人不約而同地侃天說地以掩飾心虛,而平陽郡主、李常和棲雲樓的工人則大聲喝彩,陳三貴的事件好像從未發生,奇巧節又回到了一派歡騰的景象中。

林家總管這回總算看對了眼色,當即宣布棲雲樓奪得魁首,成為本次奇巧節的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