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打掉他手中的暗器,將他與友人牢牢地束縛在原地。
:“你不參與抵抗妖魔,那是你自己的選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或正義,或懦弱地選擇逃避,我尊重所有人。但是你不該在一個英雄的背後,使那些下作手段!”
:“在戰事結束前,你們就在這裡呆著吧!”
我跳下了樹。
那小人還在背後撕心裂肺:“英雄,她做出了什麼,怎麼能配稱得上英雄!”
我頭也不回:“至少她站出來了,哪怕這是唯一的出路。她選擇保護自己的命,還有她同伴的命,甚至還有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的命。”
我看得明白,那個高舉著火把的老人和縮在角落的小姑娘,除了沾染了些塵土,身上沒一處傷口,這兩人被他們保護得很好。
兩個初出社會的年輕人嗎?
這樣看來並不算太糟糕……
:“你不該嘲諷一個在逆境上掙紮的人,他們比你勇敢多了!”
然後我輕歎一聲,果然是年紀大了,都開始喜歡說教彆人了,以前,我哪還會管這些閒事,還會順帶著嘀咕不休的,誰聽了,不感到厭煩。
總歸是直著來講,沒人愛聽,又是一通白費口舌……
這是我的心裡話嗎?隻占一部分,若說我有多擔心那女孩,是不可能的。畢竟是陌生人,連雙方的名字都沒交換過,我要說很擔心她,那絕對算得上虛偽。
要是那女孩受了傷,亦或者重傷將近死亡,那我的身上的負擔還要往下壓壓。
我可以不管她的死活,可我總得為自己的生命負責。
:“木兄,你這事做得的確不算穩妥……”
:“怎麼,你先前與我一起是作秀嗎?”
:“我就說你一句,你怎麼急上了眼了?”
:“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那話的,我出手你可是看得真真的,你有阻止過嗎?”
不出所料的內訌,在受困的時候,發生口角爭執,是可以緩解一些壓力。
妖魔的嘶吼聲幾乎是擦著耳朵過的,沒再管那亢奮的兩人,我就地又是一滾,轉到妖魔背後。
它體態纖長柔軟,高高聳立的耳朵來回扭轉著,就像流體的貓,毛絨的兔,反應極快,彈跳力也是極好的。
若是忽略了那滴答著涎水的黑糊臉,誰會對一隻金黃的大貓出手。
這時,熟悉的顫栗牢牢把住了心神,我的眼前一陣模糊。
非要在這個時候折磨我嗎?
我牙關抵著舌尖,狠狠地來了一口。
我不能,不能在這個時候失去意識,不然我會死的。
我趕忙拉開與妖魔之間的距離,從口袋裡掏出藥瓶,混亂地往嘴裡塞了好幾顆藥丸。
:“哈,哈,哈……”沉重的喘息聲已經蓋不住我周身的疲憊。
天旋地轉之間,我眼前多了道模糊的光影。
:“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一個高挑的女子摸了摸我的頭,撇去了粘濕的頭發。
在朦朧的光中,她像是被吞噬一切的夜,占據了我的心神。
:“是你……”
:“是我。”
:“我以為你早就投胎去了……”我睜著黯淡的瞳仁,明明是那麼近,可我卻一點也看不清楚她的臉。
:“嗬……”她淺笑了一聲。
:“好好休息吧!”我眼前一黑,聽見她高喊了句什麼,我就失去了意識。隻記得鋪天蓋地的碎石遮住了天,也遮住我的眼,我陷入了黑暗之中。
:“快拉!”
:“明白了,大人。”
……
:“師父,這是妖魔嗎?”我指著縮在大樹下的狸奴。
:“彆碰!”青年衝過來打掉了我的手。
:“我先前說的話,你都忘到狗肚子裡了嗎?”
:“可是,師父隻給了我一本書,讓我好好背啊……”我有些委屈地摸著手。
:“就知道頂嘴,”他有些心虛,“是為師記茬了。”
然後他理直氣壯地說道:“這書裡寫的可都是為師的心得體會,怎麼可能沒有教你怎麼做,還不是你偷懶!”
我唰唰地翻起了書:“那都是記在末章上的內容了,況且上麵還草草帶過了此事。我昨日才拿到這本書,此書還如此之厚,師父,你也太為難我了吧!”
:“好了,師父不精通此道,出個錯漏,那也正常,我改日補上就行。”
他輕咳一聲:“咳咳,這是為師的錯,以後會改的。”
見他滿麵緋紅,知是他的極限了,我也沒再說什麼。
我輕飄飄地揭過:“師父,那我們該如何正確地處理妖魔呢?”
:“言傳不如身教,看為師親自上手,給你演示一番!”
他垂手而立,一寬大鬥筆遊轉在他周身。長風瑟瑟,鬥轉千回,他猛然間握住筆杆,將淡藍色的印記刻入天地之間。
印成!
一陣颶風將那狸奴卷入淺藍色的陣法之中。
:“先是它的心。”
風撕裂了它突兀的大腦。狸奴發出了歇斯底裡的嚎叫,不複它先前的可愛模樣。
:“再是它的腦。”
他指尖微動,那風便向左一扯,生生撕下了狸奴的整個頭顱。
濃重的粘稠的黑紅血液噴湧而出,被風牢牢地裹挾著,不曾漏出一絲一毫。
隻有在麵對妖魔的時候,師父才是冷漠的,就像高高在上的謫仙,不落凡塵。
:“妖魔,全身都是毒。”
任由那風攪碎了狸奴的身子,陣法中間燃起一把大火,在恰到好處的微風下,將肉渣燒成了灰。
:“它們也就這個時候有點用處了!”他冷哼一聲,將白灰灑在草木的根處。
:“這是上等的法子,若是你那榆木腦袋學不進些術法,你就等著跟它們貼身肉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