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的,跑得真快! ……(1 / 2)

回過頭來,我依舊擺脫不了現代人的思維。

無論是放跑他,還是以保護作為交易,得到那根樹枝。

我是錯的嗎?很難說,我隻是在我的立場上做了一個還算有些良心的選擇。

時間浮走了我身上的戾氣,但在我的心中沉澱了一道墨守成規的警備線。

我無力踏過它,也無法踏過它……

它為我留了些體麵,在可能長達數百年的未來中證明著我的來路,提醒著我,前進是唯一的選擇。

我提起了劍,那是我現在的選擇。

每個人都該為ta的選擇付出代價,就像剛剛才做下承諾的我。

我是在場修為最高的,如果厲卓君那個男人不在場的話。

連我都攔不住那個少年,那還有誰能攔得下他呢!

四周偶有火光飛濺,不知是誰亮起了火把,我站在高處,看清了地獄裡的一片小小角落。

妖魔的嘶吼聲混在各式各樣的聲音中,極大地割裂了我的感觀。

隔壁是一個不大的茶館,我來的時候,在那說書的人,剛剛換下了一輪。

那是整個鎮上最好的茶館,那裡有整個鎮上最可愛的老板娘,有能言善辯的說書先生,還有最為捧場的老藝術家們……

我還清晰的記得,熱愛生活的老板娘是如何將這間不大的茶館,用簡單的綠意裝點出一副小翠清新。

然後,在短短的一個時辰後,她,他,它,與那個說話的他,一起被煙火焚燒殆儘了……

碩大無比的妖魔衝破了竹樓,倒塌的廢墟裡掩埋的不止是那個個鮮活的人影,還有這個短暫存於世上的茶館,一處屬於少數人心臟安放之處。

不知何時,妖魔已經輕而易舉地占領了整片小鎮,將一切毀於一旦。

原來,災禍真的是災禍……

不遠處,那個擁有了人體的妖魔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他身後的幾隻妖魔拖著一具半碎的屍體,砸吧砸吧地咀嚼著。

見我一直盯著“他”看,“他”硬生生地將扭曲的關節扭回了原處,拂了拂肩上並不存在的汗巾,硬邦邦地扯起了嘴角:“姑,娘,你是要,打尖兒,還是,住店。”

沒有什麼語氣詞,就如同他僵硬的四肢那般,他的話也是艱澀的,生硬的。

一股莫名的生寒湧上心頭,我莫名地砸吧嘴,卻什麼也沒有品出來。

按理說我該稍作等待,等摸清了那妖魔的屬性了再說,但是……

:“姑娘,你是要,打尖兒,還是住店。”

:“姑娘,你是要打尖兒,還是要住店?”

他說話的速度在提升,語氣也往原主的脾性靠近。

時間破在眉睫!

我扯住繞在假山上的白芒,輕盈落地,蓄力,提劍,快速朝“他”身上來了一劍。

:“姑娘,你怎麼不回答我?”他硬是接下我的砍擊,將頭“哢哢哢”地湊到我麵前,“你怎麼,不回答我呢?”

好硬,我暗自思忖,我是用了極大力氣的,用的還是上好的劍,卻隻是入了這妖魔一層皮膚,傷不到筋骨。

也不知道這妖魔什麼構造,吞了人,平白多了一身銅頭鐵骨。難怪沒人願意對上它。

周遭的人擠在一起出了院,過了一小會兒,就留了小批“老弱病殘”。

他們修為不夠,身法太差,運氣不好,工具不足,總之各種零零散散的條件逼迫他們留下來,貼著牆麵,在夾縫中尋求生機。

我餘光掃過了他們四人,兩個凡人,外加兩個初出茅廬的修道者。四,真不是個好數字。

我翻滾著躲過背後妖魔的撲襲,順帶著往它的黃毛尾巴上來了一劍。

:“你們聽著,”我略過了舉著火把的大爺以及依偎在他身邊的年幼女孩,將目光停在了那對青澀的,氣質宛如初出茅廬的修道者身上一瞬,“這裡沒人能保住你們的命,要想活著,就要自救!”

牆角站著一對小情侶,兩人正被妖魔嚇得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我的話並沒有激起他們對抗的心思,隻是讓他們更加平坦地往牆麵上貼了貼。

:“那邊的那對亡命鴛鴦,彆看了,我說得就是你們。聽清楚了,就出列!”

:“不,我們不是……”男孩怯懦地開了口。

:“這不重要,”我才懶得管他們倆是情侶,還是兄妹,還是陌生人什麼的,我隻需要他們站出來,“你們想要活命嗎?”

女孩托著男孩的腰:“聽你的,我們就會活命嗎?”

我將劍卡入妖魔的大口,揪著它的皮毛,翻上了它的身。

:“不一定,但你們不反抗,你們就會死!我隨時可以離開,但你們做不到。”我人已經做到了殺瘋的地步,不僅還防備著妖魔的偷襲,還要回答他們的話,神經繃到了頂。

肅殺不僅影響到我的心情,還讓我的言語變得格外的爆裂與冷漠。

我抬起鮮血淋漓的左手,指向最瘦弱的那隻妖魔:“攔住它!”

這是命令,不是請求。

他們願意幫忙也好,不幫忙也罷,反正我的目的就是拖上一會兒,殺一頭妖魔就遠走高飛。

然後我就不管他們的動作,繼續與身下的妖魔搏鬥。

女孩抹去了臉上的汗水,直起背,拿起一把小刀,最終拉著男孩的手,加入了戰場。

就這樣,他們被迫成了我的臨時隊友,聽著我的指揮。

三隻獸態妖魔站起來,有小半人高。兩人戰戰兢兢地拿著小刀,在來回的狼狽躲避中,磨著那妖魔的血皮。

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時出不了事的,我回過頭,一手與妖魔拉扯著劍,一手拎著石頭,一下一下地往妖魔身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