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門,我才發現我是居住在一個小小的院落裡麵。
麵前是青石砌成的小階,順著小階向下,一條由鵝卵石鋪成的小徑便映入眼簾。它曲曲折折,在兩旁青蔥的綠影下,顯得十分幽靜。
兩棵高大的梧桐樹站立在兩側,微風吹過,便會發出沙沙的樹葉敲擊聲,展示著獨屬於風的溫柔。
在青色鳥兒的引領下,我繞過了院中擺放著的大缸,那缸中栽種著長相如同碧玉一般的青蓮。
那青蓮合攏著花瓣,它羞答答的遮掩著自己的容姿,隻有從那略微舒展的花瓣裡,可以看出幾分屬於天人之姿的美貌……這朵蓮花無疑是貌美,未開放之時,便有此等的姿色,無法想象它盛開之後是何等的風采!
但是,現在並不是欣賞風景的時候,我隻能匆匆的打量一眼,便略過了它們……
站在懸崖邊上我才發現,這所房子被搭建在高處的寒山上,頗有一種“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的美感。
可能是為了保持整體的美感,製作房屋的人並沒有修建下山的路,這就尷尬了!
現在的我兩袖清風,雙手環著後腰,站在山頭,頗有幾分室外高人的氣質。
我的臉色嚴肅,皺著眉頭,似是在決定什麼生死大事。
青色的鳥兒正圍著我轉圈圈,表情十分疑惑不解,它欲言又止,一副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樣子。
我知道它在等我下去,可是我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是怎麼出行的,所以我隻能站在那裡,跟它大眼瞪小眼。
為了擺脫這種尷尬的場麵,我決定跟它聊一下天:“你知道的,我受過傷。”說著便將眼眸垂下,裝作比較難過的樣子。
這隻傻傻的鳥兒果然上鉤了,通過我短短的一句話,腦補了很多,它變得淚眼汪汪:“尊主,若你不嫌棄,便坐在懸鈴身上吧!”
隻見它變大了身形,低伏在我身側,將我載上了天空。
現在的它體態修長,聲音高昂清亮,一舉一動都帶著優雅,讓人很難將它與之前的青色小絨球聯係在一起。
對於這樣體貼的鳥兒,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感激它。
在乾巴巴的道謝後,我試探的開口:“懸鈴,是一個好名字。
懸鈴掛枝頭,嬌俏可愛,形似高懸於殿堂的鈴鐺,又似飽讀詩書的溫婉女子,低頭垂思便是它的常態。懸鈴常常指代才華橫溢的妙齡女子,懸鈴這個名字倒是挺適合你的。”
懸鈴聽了很是開心:“尊主繆讚,懸鈴花色如紅玉,與我這青色的外表可不貼切,您還老是拿懸鈴花與我相比,不要在拿我取笑了。”
話是這麼說,它卻愉悅的抖了抖尾巴,默默提高了速度。
口是心非的小家夥,我在心中默默念道。
藏書閣的占地麵積很大,我在高空遠遠便能望見它。飛簷雕欄,紅牆綠瓦,誰能想到,這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建築,是拿來存放書籍的呢!
當腳貼上實地,我才可以用正眼去看這所謂的藏書閣。
四四方方的門正對著我,敞開著。它的內裡並不如我想象的那般宏偉、端莊,反而是樸素中帶點精致,與它碧瓦朱簷的外表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幾名弟子東倒西歪的靠在牆上,坐在地上,捧著書籍愛不肆手的看著。更有甚者,趴在地上拿著毛筆,對著書籍在旁邊的竹簡上記錄著什麼。畫麵一度不堪入目,偌大的圖書館裡,居然沒有桌椅供人讀書寫字。
從我旁邊經過的人倒是司空見慣了一般,對我行了行禮,便有目的衝向了一個書架,拿下一本書,靠著書架便如癡如醉的看了起來。
懸鈴也是視若無睹的樣子,從脖頸的羽毛裡掏出一封書信,把信扔向了空中。信便在我眼皮子底下,長出了翅膀,撲閃著翅膀往某個角落飛去。
此刻的我……目瞪口呆,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就趕緊收斂了神色,朝懸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