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幻象越來越貼近真實了。望著那把與記憶中十分相似的劍,我陷入了沉思……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一切都該提上日程了。
我去見了小西,在隔壁的廂房內。它閉著雙眼,靜靜地臥在我為它精心準備的大床上。明明是個仙鶴,卻像個人類一樣貪戀被褥的溫暖。
這間廂房本就為它所準備的,可直到它重傷倒下,它才肯用上。
它明明擁有自己的房間,可總愛跟我擠在一起,果然是因為以前的事,而畏懼孤獨嗎?
可就是那樣的它,卻在垂危之際,選擇避開我,獨自在野外等待死亡的降臨。
當時我找了它好久,翻遍了整座山頭,終於在一個小小的草窩,找到滿身狼狽的它。
它是倔強的,即使糟糕的環境,讓它的傷口進一步惡化,它也不肯與我回家。
:“阿雪,你是了解我的,所以,請你回去吧!”
它耷拉著腦袋,顫顫巍巍地站立在那個臨時搭建的小窩中。那個窩潦草而散亂,擺放著各種枯敗的枝葉,和帶著泥土的雜草。
我沉默著,看著那個糟糕的窩……
在漫長的沉寂後,我“嗤”了一聲,染著冷鋒的眉眼擰巴著:“這麼想死,還不如趁早找塊石頭,一頭撞死得了,裝什麼清高聖人!”
聽此話,小西顫抖的身子驀地僵直了,隨即低下了身子,不肯再麵對我。
:“你聽好了,陳希!
我廢了那麼多心思去救你,可不是讓你這樣要死不活的。
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我所做的孽,你無需承擔,懂嗎?”
我顫抖著嗓子,啞著聲音向這鳥兒剖析著自己的心聲……
最後,我隻能在滿腔的悲傷中,狠狠擦去了滿臉的淚水,輕輕地,輕輕地抱起了小西。
回程的路上,我沒有乘坐法器,而是一步一步地朝著宅子走去……
:“小西,我答應你,不會再去做那些事了……
你等等我,等等我,就差一點點,差一點點,你就不會……”
我抱著小西,分外珍惜著難得的相處時光。
可惜早已昏過去的小西,聽不到我的呢喃了……
:“我早前的記憶便停格在那一刻,當我再次醒來,就已經住在畫中了。”
聽著小西的描述,我的腦中逐漸勾勒出一幅人影:影影綽綽間,身著玄裝的女子,執著白玉劍,向著暗處一人刺去,劍劍狠厲,那被刺殺之人,來不及發出任何言語,便成了那劍下亡魂……
我忍不住將這凶狠的女殺手與之前窈窕淑女的模樣做一下對比,真是天差地彆啊!
大致的敘述完經曆後,小西的氣息,逐漸平穩下來,沒有向之前那樣起伏不定了。
望著它那清澈的眼睛,我忍不住開口問道:“小西,恨過我嗎?”
說完之後,我又開始後悔,問了一句廢話。
當活著是一件痛苦的時候,被強迫活著,隻會讓人更加絕望。
恨,怎麼會不恨呢!連我都在恨那個自己。
:“恨嗎?也不全是!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恨啊!仇啊!不過是愛變質了,罷了!
現在想想,我當初能支撐那麼久,何嘗不是強烈的求生欲在支撐著我活下來呢?
說來也可笑,彆人可以輕易看透我自己的心,自己卻看不透自己的心。
她是懂我的,所以才去做了那些事,而懦弱的我,隻是一個把所有的過失都推到彆人身上的懦夫罷了!
說到底,還是我無能罷了!事事都依賴你。
甚至把生死之事都拋給你,讓你做出選擇,這難道不就是我對你的逼迫嗎?
對吧!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