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記汝非我,汝有歸路,汝有來閒刻,求自尋道,不然,則便得我今。
天道院第二百五十四代弟子鐘佑”
二百五十四代,就隻跟我隔了一代。
我往下翻了一頁,下麵就是第二篇章。也就是說,建宗這麼多年了,也就這個前輩靠著努力在一堆天賦流裡排上號。
我能做到嗎?無人能為我解惑。
我掀開了門簾,看向某個角落。
:“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厲卓君,父母期盼我能成為一位卓卓君子,從而得此名。”
:“你認識我?”
:“不,我從沒見過姑娘。”
:“好的,謝謝。”
我又放下了簾子,看來這男人也給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廣交好友,改變自己,塑造自己,讓自己的本真,朝自己想要的方向變化。
“壞人”違背本心,做儘了一輩子的好事,那他就是好人。
凡事論跡,不論心。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偽裝到底。
我輕輕地掀開門簾的一角,對著那男人說道:“我叫陳雪晴,雪過天晴的雪晴,我先前,說話有些過於激動了,望公子見諒!”
:“是我冒犯到姑娘了,姑娘生氣,也是應該的。”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將視線移開了。
:“公子,要到何處去?”
:“臨安鎮,我的祖母住在那兒。”他擺弄著腰間掛著的玉佩,“姑娘,可是去往那地方?”
:“嗯,受故人之托,去那兒取樣物件。”
:“臨安南麵有片茶樹林,這個時間去,能趕上滿園春色,枝枝蜜意濃情,最是惹人留戀。”
:“如我能快些拿到那東西,也許我能空出個把時辰,在那茶樹園裡逛逛,正好買些春茶,留作紀念。”
:“姑娘會如意的。”
:“借你吉言!”
先前遲遲未動的時間轉得飛快,車夫勒停了馬,喚我們下去吃些熱食。我這才驚覺,我們已在路上駛了一個上午。
不知不覺中,我們兩人之間已沒有了開始的劍拔弩張感。拘束感逐漸從他身上剝離,男人舒展了身子,他筆直地端坐在那,甚是乖巧。
車夫下了車,他也緊隨其後,長腿一邁,人便穩穩當當地立在馬車邊上。
我支起了腿,將大半個身子探出了車廂。這男人很會順杆子往上爬,拉出個手,等著我扶著他,借著力下車。
我輕輕擺了擺手,拒絕了這個提議。
男人收回了手,往旁邊挪了幾步。
我的個子在女子中也算是個佼佼者,下個馬車而已,用不著如此。況且,我不喜歡彆人碰我。
我壓下身子,“嗖”的一聲,人彈到了地上,衣袍上一點也沒沾到塵土。
男人極自然地往我身邊挪了一步,對著車夫問到:“這位師傅,那兒可有些熱茶?我先前急匆匆地趕路,已有多時未飲水了。”
:“茶水少見,倒是山泉水接了不少,噥,那邊已經煮上了,稍頃,你便能喝上!”
:“多謝師傅告知,在下感激不儘!”
師傅一路下來,肚子餓得咕咕叫,急急忙忙地趕去吃飯了。
:“陳姑娘,可愛喝茶?”
:“還行,我挺能吃苦的。”
他的瞳孔微微瞪大,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回答。
:“先前冒失了姑娘,我的心中始終過意不去。在下手中有幾兩茶葉,是香甜的玫瑰花茶。嗯,開口會有些苦澀,但總體上佳,送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要送我玫瑰花茶?”
:“是的,望姑娘喜歡。”
:“我的母親告訴過我,每一份禮物都是明碼標價的。先前我們有來有回,算是我們扯平。歉意我已經收了,禮物就不必了。”
:“好。”他斂了斂袖子。
:“玫瑰花是不能隨意拿來送人的。”
:“姑娘可否提點在下?”
:“紅玫瑰的花語是致我美好的愛人。”
:“花語,是個新鮮詞。花語,花語,濃縮簡短,我想,我喜歡這個詞。在下明白了,謝姑娘提點!”
:“那是我的家鄉話,這裡也沒這個意思。平日裡,你若是送禮,玫瑰花茶,挺討人喜歡的。”
:“若是我不曾聽聞此事,那我便不會去思考這些,但我已聽說了“花語”一詞,那我便不能肆無忌憚地送花茶予人。姑娘,你能多告訴我些花的語言嗎?
:“當然可以,我的母親喜歡鮮花,她向來樂意分享關於花的一切,我亦如此。”
:“在下是個俗人,不懂這些,以後若是我說了些不體己的話,望姑娘告知。”
:“其實,花語什麼的,都與平日裡我們對花的看法,大差不差。隻是玫瑰嬌豔,又紅得火熱,既代表了男方真摯的愛情,又將熱戀中的女子比作鮮花,寓意嬌豔欲滴的美好。所以,在我們那兒,情投意合的小情人見麵,男方就會送些玫瑰,以表情意。”
:“聽起來,姑娘的家鄉就像詩詞中桃園鄉,自由,且浪漫,富有生機和活力。”
我怔愣了一下,然後婉轉一笑:“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