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阿嬤成全!”道完謝後,我果斷轉身離去。
:“老太太,這……”
:“給這位小公子安排個房間住下,”她摩挲了一下手中的銀塊。
:“是。”
:“還有……”她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
阿桃與老太太相處多年,對她還是很了解的:“老太太,是要再收拾間屋子出來嗎?”
:“算了,這事也不好說。”
:“我明白了。”
直爽的阿婆領著巫醫往廂房走去:“娃娃,你叫什麼?”
:“婆婆,我叫範旻。”
:“好名字,怎麼不跟你姐姐一起走啊?”
:“這是姐姐的安排,旻都聽姐姐的。”
:“哎呦,是個聽話懂事的男娃娃,要是我孫子能像你一樣懂事,就好嘍!”
……
老太太揉了揉眉心,她這管家婆啥都好,就是有些嘴碎,還有著上了年紀的通病,管得有些寬。好在,她還懂些分寸,沒死揪著彆人的家事不放手。
她轉過身,歎了口氣,這院裡的人,來了又走,不知還能留下多少個……
走進了印染著深紅色的稠霧裡,我背起了重劍,隨時戒備著周圍的一切。
說是露宿荒郊,但我並沒有休息的意思。
我來得太晚了,沒趕上乾枯枝出世的時間點,這大片山林早已被人搜去了大半,若是我不再奮發一些,那我將與它硬生生錯過。
因為時間一絲一毫都不容得我浪費,所以少睡一覺也無妨。
按照記憶的指示,我飛速向某處疾走。
“乾枯枝,長於山林之間,受草木氣息衍生。其形若枯枝,因而得名。平日裡扡插於百年老樹之上,靠吸取老樹營養為生。它的構造與樹苗一般無二,按我的理解,它應屬多年生寄生木本植物。
乾枯枝的出名,得益於它對靈魂的誘惑力,以及它極強的隱蔽性。
根據多年來乾枯枝出世的記載,乾枯枝的功效還與它寄生的樹木,有些細微的關聯。
這意味著它有著極大的可能性。
細微的差彆,換來了它在市場上,跌宕起伏的價格差距。
此地多濕熱,盛產祛風散寒、活血散瘀之物。這些東西,在哪兒都是暢銷物。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裡出產的乾枯枝,價值隻高不低。
這也難怪一茬接一茬的人,往山裡跑,甚至還包圓了整個小鎮的客棧。
想到這,我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道阻且長啊……
據可靠消息爆料,乾枯枝第一次現世時,在密林裡與一樵夫產生了你追我趕,我追你趕的小鬥毆。
我現在就要趕往事發地,看看打架殘留下來的痕跡。
待我匆匆趕到那地,卻隻見滿地腳印,和周邊掛了好根斷枝,猶如被狂風席卷過的幾棵參天大樹。
我比著樹杈的高度,在幾棵樹上反複摸索,最後在一顆模樣端正,長勢極為茂盛的大樹南麵,找到一個巴掌大的缺口。
我從地上撿了根樹枝伸入洞裡,掏了掏。
除了一些凹凸不平的糙礪感,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
我又掏出了一塊布,在手上裹了好幾圈,才將左手小心翼翼地探入了洞裡。
這洞裡布著密密麻麻的孔洞,我定了定神,將玄力彈出指尖,像一把小鉤子,從一個小洞裡,勾出了一絲須子。
這倒是稀奇,沒想到這乾枯枝真長了一把韌須,能紮穿如此厚實的老木。
既然這是乾枯枝在情急之下的掙脫逃離,那在這樹洞裡必會留有它的斷根斷枝。
我引著玄力在最大的那個小洞裡穿梭。
不錯所料,什麼都沒得到。
修道者們都不是傻子,好用的引子為何要留著被旁人得到。
隻可惜我的血脈沒有讓我點亮嗅覺天賦。
好在修道者自帶五感加強,我拿起那縷須子,不用湊近,便聞到了那清淡的藥香。
這味道,我算是記住了。
將須子放入置物的錦囊中,然後,我退了好幾步,以一個縱觀全局的角度仔細地觀察著這棵不知長了多少年的老樹。
不得不說,方圓千裡,都少見這種猶如集齊天地靈氣生成的古樹。
密林中是少見成形的風的,可是,我怎麼見的,這棵樹卻像是正沐浴在柔柔的暖風中,舒暢地伸展著纖長的枝椏。
是的,它在動,許是周圍隻有我一個人,我能很清楚地感覺到它那生動靈活的枝乾細晃。
:“你是,靈嗎?”
我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好,我明白了。”
:“我來此,也是為了乾枯枝而來。”
:“你與它,是寄生關係,還是共生關係?”
:“呼?”
:“你醒了,須毛龜。”
我打開另一隻錦囊,將一隻長著白毛的小烏龜抱在了懷裡。
:“先前謝謝你了,你睡了好幾天,餓了嗎?”
:“呼。”
:“抱歉,我忘了跟你簽訂契約了,我暫時聽不懂你說話。”
它點了點頭。
:“燒餅可以嗎?我下午在鎮子上采購的。”
:“呼。”它點頭。
我從放食物的錦囊中,拿出一個有些焦黃的燒餅,掰下一些,喂給它吃。
空氣中傳來沙沙作響,我抬頭看向那棵大榕樹。
:“我知曉了,多謝!”
:“呼?”
:“渴了嗎?”
:“呼。”它點了點頭。
我拿出一個水壺,用杯底較淺的杯子給它接了點水:“先喝點。”
然後我轉過身,走進了密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