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糟糕了,我想,這次誰也得不到那乾枯枝。
能與一樣名貴藥材共生的靈物,會是什麼樣的存在?
乾枯枝有靈,榕樹亦有靈,兩者相生相依。
我翻閱著腦海中的記憶,通過各種細枝末節的事情判斷,這事沒有那麼簡單。
以往乾枯枝的逃離,都是鑒於它所共生的樹沒了生機。
前置條件的缺失,讓這件失蹤案變得撲朔迷離。
也許,我心中冒出了一個奇妙的想法,乾枯枝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它的合作夥伴。
我站在一棵樹後麵,和每一個拙劣的偷窺者一樣,打量著那棵被點點光暈暈染的美麗巨樹。
誠然,身為一個毫無藝術細胞的社畜的我,也無法在這麼一棵擁有獨特魅力的老樹前,移開視線。
那他們呢,那些獵寶者,是怎麼看待它的呢?
再三思考過後,我還是回到了那棵樹的前麵。
:“我無法在你麵前打感情牌,這是一個拙劣的手段,除了證明我的無用外,什麼都代表不了。”
:“那我們談點實際的,我需要乾枯枝的一截主枝,接下來,說說你的條件。”
:“應該說,是它的條件,我們需要坐下來,好好談談!”
對方雷打不動,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化肥,好水,除蟲,枝條修剪,亦或者,配偶?”
說到最後,我有點不知所措。
我不清楚一株活於肥沃土壤,看上去生機勃勃的樹需要什麼額外的東西。
良久,墜著綠葉的樹枝探下身,在空中慢慢地比劃了什麼。
:“不,見……”我一字一字地辨認著。
:“它不見了。”我得出了這個結論。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我斂了斂眸子:“你知道它去哪了嗎?”
它有些艱難地比劃著:“人……”
:“好,我明白了。”
最後,高高的樹枝,給我指了一個方向。
我點了點頭,臨走前,我往榕樹的下方埋了幾顆耀拾,算是對它的報答。
:“呼。”須毛龜從我的懷中探出頭。
:“是的,會有點危險,你需要呆在小口袋裡。”
:“所以,能勞煩你,多陪陪小西嗎?就是那隻鶴兒。”
須毛龜點了點頭,潛入了錦囊裡。
倒是聰明伶俐,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靈獸是怎麼長的,集可愛與智慧於一身。
我向著那個方向走去,不知不覺中回到了鎮上。
沿途的風景,我看了個遍,一開始還沒有什麼,直到靠近小鎮,幾串有序的腳印,就顯現了出來。
許是早已做了安排,他們也不介意留下點痕跡給後來人看。
踏入小鎮的邊緣,處處皆是人留下的腳印,很難找出那幾個人的蹤跡。
這方向還有什麼引路標呢?我抬頭,看向這全鎮最高的建築,臨安客棧。
現下,我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與那焉水居的眾人,爭奪一株乾枯枝。
我緊追慢趕,好容易趕到客棧門口,就隱隱感到陣法波動,位置不偏不倚,就是天字號丙間。
我知曉,我終究是來晚了一步……
我這運氣倒是一如既往的差。
我也不氣餒,運氣隻是實力的一部分,若是靠著運氣過日子,我早就被生活坑死了。
等送東西的人走後,我推開了攔人的小二,往他的懷裡拋了塊銀子,快步走上樓去。
:“掌櫃的……”
:“隨她去,現在可還沒到打烊的時候。”她無所謂地擺弄著桌上的擺件。
:“我們隻是在正常接客,什麼都沒發生。”見對方有些惶恐不安,她拍了拍小月兒的肩膀,“有客人點餐,你先去後廚催著。”
:“是。”
站在房門前,我定了定神,才敲上了門。
門被打開,身著如水墨暈染開的淺灰袍男子露出了他疑惑且帶著幾分警惕的臉:“怪哉,前腳剛走了人,後腳便有人冒了出來,難不成,玉清長老也是來送藥材的?”
很好,我們過去怕不是有點私仇,不然他怎麼說出這話。
我笑了笑:“送藥材倒是說不上,我這次前來,是為了跟你們談一筆生意。”
本以為這人還要對我冷嘲熱諷一番,沒想到,這人卻揚起了一個略有些油膩的笑容:“既是生意,那豈有不做的道理!”
:“玉清長老可要做什麼生意?”
:“這事,我要與你們大人交談。”
:“大人,哎呦,小小生意由我出馬便夠了,何必驚擾我家主子呢!”
:“這事雖不大不小,但也不是跟個仆從便能聊得開的,還望你行個好,將此事告知你的主子。”
他頓時冷下臉,剛想開口刺我幾句,裡麵卻有人替他答了話:“好了,玉清長老千裡迢迢趕到此處,要談的怎會是小生意!怎麼能讓客人站著,把門開開,讓玉清長老進來說。”
:“是。”譏誚的表情被這人收得一乾二淨,他仿佛真成了一個普通的下人,熱切地邀我入屋,“玉清長老裡邊請!”
:“玉清長老,我這弟弟說話有些直白,還請玉清長老不要介意。”
我掃了周圍一圈,就近拉了個椅子坐下:“長輩對於年紀小的人,向來是有優待的,我怎麼可能會放心上。”
:“那便好,我還怕玉清長老會為了此事而大動肝火,看來是我多慮了!”
我不想聽這些嘰嘰歪歪的廢話,簡潔明了道:“你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