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一頓,多年養成的習慣,還是讓他下意識補充了一句:“玉清長老許久未見,脾氣也是變了不少,說話也教之前直橫了許多……”
隨後他話鋒一轉:“主子歇下了,若是有什麼事,與在下說,也是一樣的。”
我看了看角落裡的那扇門,垂眸笑了笑,算是同意了。
:“我需要一截乾枯枝的主枝!”
他轉著手裡的折扇,笑臉迎迎:“這事好說,不知玉清長老願出多少?”
我當然不會跟著他的思路來:“我要先驗貨。”
:“可。”他手掌一翻,一個紅得滲紫的木盒出現在他膝頭。
他手指在底下操控一番,“吧嗒”一聲,木盒打開了大半,露出了一把金黃色的根須。
哦豁,居然是少見的良品乾枯枝。
聞起來很香,這清爽而不甜膩有如清甜的果香,不錯了,是我要找到那一株。
見我看了個大概,他飛快地扣上了蓋子。
:“如何?”
:“不錯。”問就是胡說八道,我對藥理一竅不通。在我印象裡,良就比一般好一點。
:“那你開個價吧!”我將主導權還於對方。
:“我們都已是老相識了,主枝雖比不上根部,藥性也算得上極佳,那我就,收您五千耀拾吧!”
嗬嗬,殺豬殺到我頭上來了。
我熟練地遵循著媽媽的教誨:“兩千五。”
:“這,這可不行,哪有這麼算的道理!”
:“兩千。你看看這乾枯枝有多少藥性,再跟我說話!”
:“世上沒有強買強賣的道理,若是玉清長老還要如此,那便請回吧!”
:“那就兩千五,我看這枝乾就隻值這個價。”
:“太少了,玉清長老,我林某人也是生意人,怎麼能做賠本買賣!”
:“我們既是老相識,又何必將錢掛在嘴邊,說多了,容易傷情分。不如,你賣我個麵子,將它交與我。”
他一臉震驚,想不到我這人妄圖“零元購”。
:“都說了是談生意,再談感情才不妥當。”
來回拉扯了好幾回,他皆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扯極端的廢話文學也是需要時間的,而我最缺的是時間。
我“蹭”地一下站起身:“那就這樣吧,就三千耀拾,先記賬上再說,等日後,你們來天道院找我便是。”
我身上哪來的錢,反正先欠著再說。
:“我們焉水居做的交易,向來是錢貨兩清,您說的這事,需要主子定奪,我一個下人,哪能越過主子做事。”
你之前不是做得挺好的嗎?
:“那這樣吧,我找你主子談!”
他正要過來攔我,我卻步子一轉,走出了門:“開個玩笑,這幾日,我都住在客棧裡,如果你回心轉意,就來一樓找我!”
握住門把,我回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你以下犯上的本事做得不錯,看來你主子把你教得很好!”
然後,我重重地關上了門。
一切還在意料之內,既然不能從這兩人入手,從他們主子入手總沒錯吧!
無論他們有多討厭我,談生意時,那主子也不該一聲不吭。
就算我宗門再怎麼落魄,好歹也掛了第一大宗的名號,不給我麵子,也就不給我背後宗門的麵子。
都說了做生意要上麵的人接洽,可折扇男死活不同意,看來,他們主子是真出不來了。
趁著他們商量關於我的事,我決定趁熱打鐵,爬到天字號丙間的內室窗戶上,站在陣法邊緣,扔大寶劍痛毆他們主子。
要是能抓到對方,那就是占大便宜了!
真是非常爛的主意,不愧是我。
雖說我有一柄飛行法器,但那是我為了逃命留著,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動用它的。玄力用一點少一點,就跟藍量一樣,我還沒有帶著藍藥水,凡事隻能省著用。
還好我這人不要臉,提早買了攀爬工具,再用玄力輕薄地裹了一身,將自己隱於黑夜。
這客棧,來的時候,我就細細探測過,論修為,我個個都比得上。遇見誰,我都有一戰的能力。大不了就跑,吃得一時虧,我們來日方長。
這世界,每個宗門針對門下的弟子,都有詳細的實力劃分。
按我修煉的無名秘籍來說,辛辛苦苦分那東西作甚,前人早就分好了的東西,還需要我們後人安個什麼名頭上去?
所以我們天道院領頭做表率,用那大陸通用的方法,大致分了十層。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每層又分為五個檔次。
這怎麼看都很敷衍且沒有逼格,怪不得各大家都喜歡用他們門下的那一套。
而我如今的修為,大致,應該,好吧,我一點也不清楚。
身上舊傷未愈,再加上我自身的實力與肉身不匹配,搞得我一直不善應用這身玄力。
我隻能說我的修為不低於那個焉水居的三人。
我腳尖輕輕落入客棧後院,而後一轉,將自已隱於一棵樹後。
我四下打量,希望能從某個角度找到切入點。
馬棚,不,上麵蓋的茅草太多了。假山,不知道牢不牢靠……
我圍著大樹小心翼翼地轉著,直到我碰到了一個冰冰涼涼的高大東西。
感覺有點熟悉,我悄悄與對方拉開距離。
:“姑娘。”
:“噓。”
他溫溫柔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