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以後天天給道長泡茶。”或許還可以去學一學古式泡茶。
她爸就天天鼓搗茶具,到時候也省的她去專門花錢去學了。
木蔓居在酒店跟陳宜蘇又待了一整天,到了夜晚又微微有些發燒。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對看過來的陳宜蘇道:“沒關係,我生病是這樣的。”
她又賠了陳宜蘇一會兒,問道:“道長身體怎麼樣了?”
“無礙。”陳宜蘇道,但他的臉色仍舊是那樣冰冷煞白。
木蔓居看著歎氣道:“明天出門買點香吧?給道長貢上,應該會有些用。”
陳宜蘇點了點。
木蔓居便回了床上休息。
躺下還沒十分鐘,那黑氣便又靜悄悄的爬上了她的床,掀開了她的被子,這次連她的嘴巴也直接縛住。
木蔓居愣了愣,被動地承擔。
但忍不住無奈。
好家夥,她本來以為道長發現自己生病了會稍微停一夜呢。
她被緊緊的禁錮住,一次一次,能看的見因為太過用力而顫抖地脊背。
一報還一報,看來人真的不能做壞事。
木蔓居在顛簸中想到。
如今風水輪流轉,但好在陳道長還以為她什麼都看不見,未曾縛住她的雙眼。
其實隻要陳宜蘇看一眼她的眼睛,便會知道木蔓居什麼都能看見,知曉她繾綣放縱的愛意。
不過他不敢。
縱然已經做著這樣的錯事,這樣離經叛道、九死不得超生的事情,他仍不敢去挑明。
這同當年的木蔓居不同。
她純粹隻是過於惡劣。想讓陳宜蘇在黑暗中沉淪,引出他心底的卑劣,摧殘他所有的驕傲。
讓他從此之後,每在黑暗中總能想起她,想起那不受控製地被引誘出的無邊欲望。
而今日,陳宜蘇清醒著瘋狂,絕望著放縱,明明是強硬地一方,卻仿佛什麼都不曾改變。
夜漸深,但墜落不止。
木蔓居白天醒來,總覺得自己的感冒更加嚴重了。
她帶著看起來好像確實緩和許多,但她的陰陽眼一眼看出仍舊憔悴的陳宜蘇,一起去買了感冒藥,路過計生用品,她的腳步微微僵硬。
雖然陳宜蘇並不是人,省了她很多麻煩。
但她也忘不了那天清晨,來打掃房間的阿姨瞥向她的眼神。
潔白的床單上一抹鮮紅。
阿姨左眼寫著這些年輕人,右眼寫著世風日下。
許是看出床頭櫃裡的東西沒動,走的時候還囑托她要愛惜自己,然後拿了一個放到了她的手心。
陳宜蘇察覺她的僵硬,往櫃子上撇去。
花裡胡哨的包裝,和現代的廣告詞,讓他沒能理解。
但櫃員眼睛尖的很,一眼就看出了兩人古怪的氣氛,和陳宜蘇的轉頭,與她的僵硬。
於是結賬的時候囑托完注意事項裝作不經意道:“躺著的劇烈運動也最好不要有。”
木蔓居起初沒明白,下一刻明白了過來,耳尖刷地就紅了,隻能呐呐點頭。
陳宜蘇顯然也明白過來,愣了愣,那蒼白的耳尖終於也變成了紅色。
他垂眸去看旁邊默默往外走的木蔓居。
並沒有因此覺得開心,反而仿若墜去了另一層深淵。
或許從一開始的靠近就注定了今日的沉淪。
櫃員看著亦步亦趨走在一起的兩個人搖了搖頭,還是兩個小孩子嘛。
這人間的月老就喜歡亂牽紅線。回過頭來發現錯了,又乾脆利落地一剪刀將線剪開。於是造就了古往今來多少的癡男怨女。
木蔓居出了門悶頭走了片刻,才又平複下心情,拽著陳宜蘇的胳膊去給他買香。
陳宜蘇很順從地跟著她,半點反抗也沒有。
其實細想開來,他從見麵到現在,從來都是依著她的,除了某些時刻會控製不住般地索取。
木蔓居挑了好些種類的香。
同陳宜蘇在外麵吃了飯,逛了逛公園,買了點衣服。
回去路上還接到了自己老媽的電話,原是同她惋惜她的一個遠房堂妹不幸去世了。
聽著耳邊的嘟囔,木蔓居再三保證她是在同朋友們在一起,並且馬上就要回學校了。
掛了電話,木蔓居也不免感到生命的無常。
“我依稀記得,我那個堂妹好像單名一個下字。她父親殉職了,母親則憂慮過重,生下她便去世了………人人力爭上遊,他們唯願她平安中正,以下是好。”
陳宜蘇陪著她看月色爬上城市肩頭,看見她罕見地略顯憂愁的臉。
“道長,你說她下一世又會成為什麼樣的人呢?”
“既做好事,必有福音。”
木蔓居便看向他。
遇見他,是她的福音。
可遇見她,莫非陳道長上上輩子竟做了不少壞事?
木蔓居便笑了起來。
“道長有沒有偷過彆人家的雞?”
陳宜蘇疑惑地搖頭。
他從小就在雲端,怎會做這些雞鳴狗盜之事?
木蔓居便勾起唇提議道:“我也沒做過,那我改天我帶你去偷雞好了。”
看著陳宜蘇不讚同地皺起眉。
木蔓居終於笑出了聲,帶著一連串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