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鳴默好像能感受到那份痛苦,阿左一直都和小艾影形不離。這個裁決對他們來說太殘忍了一點。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他求助似的看向依依。
依依麵對那雙可憐的小狗眼,心裡有點不忍心,但她的確也沒什麼好辦法了。她手上的確有很多難得一見的藥物,但那些都不是身體虛弱的小艾能承受得了的,到時候說不定會非常痛苦的死去。
所以她才提出了當下最適合的建議——等死。
“依依姐?”青衣也湊上來,像一隻有點討人嫌的大狗狗,撒嬌,“我知道你一定還有辦法的!”
“好吧好吧。”依依被纏得頭疼,她轉身對上了阿左那雙黑漆漆的眼睛,裡麵似乎有點淚光一閃而過。
白大褂的女人停頓了片刻,“我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最高的辦法,但小艾還是有八成概率會死。不用立刻給我回答,我覺得你需要認真考慮一下。”
“什麼辦法啊?”青衣好奇地問。
依依漫不經心的觀察了一會各種屏幕上的數據,然後很快的總結出小艾目前的狀況,同時嘴裡回答:“儀式。”
“是你們之前提到的新玩家會經曆的儀式?”鳴默好奇的問。
“是的,隻有經過儀式的人才能真正加入我們,你們現在大概算預備成員?”依依還真的沒見過像鳴默他們這樣的情況,雖說是加入了但沒有經曆儀式,於是她現場瞎扯了一個預備成員的稱呼出來。
聽上去倒是很像那麼一回事嘛。
“儀式的死亡率非常之高,但對目前的小艾來說卻是最可行的辦法了。這件事我需要去和玫瑰談一談,你們先好好思考。”依依最後一句話是對著阿左說的。
阿左點了點頭,“謝謝。”他很不適應的對彆人道謝,耳根都紅透了。
“沒事,小艾活下來,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收獲了。”活得越久,收集的數據越多,雖然不能解刨看看,但依依已經很滿意了。
小艾的身體非常特殊,應該是天空集團研究的異能藥劑有一點突破了吧?
完全不知道依依腦子裡轉過無數血腥想法的阿左再次鄭重的道謝。
依依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然後注意到了鳴默手上那道猙獰的傷口。“這是誰包紮的?這技術,能不感染都算是謝天謝地了。”依依見不得這種沒技術的東西。
“到這來,我重新包紮。”依依揮了揮手,不容拒絕。她重新戴上了手套。
於是鳴默在青衣的催促下來到了手術台前。燈光照得他麵前白晃晃一片,腳下的路都有點看不清。他感覺到有人扶了他一把,然後很快的離開。像是一陣風,隻是路過。
鳴默轉頭一看,感覺到一絲白色的長發擦著鼻尖拂過,帶動微風,有一種冷冷的說不出是什麼的香味。
是白術剛剛扶了他一下。
他一愣,順著看過去,想看清對方麵上的表情,但有聽到耳邊依依在說:“彆東張西望,讓我看看傷口。”
鳴默脫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一身傷疤,新傷疊著舊傷,光是看上一眼就讓人覺得心驚。是誰這麼狠的心,在一個少年身上留下了這麼多的傷?青衣都倒吸一口涼氣,自言自語:“看上去就很疼。”
在鳴默受這麼重的傷時,他會不會像一隻受傷的小獸一樣嗚咽,蜷成一團?就像他睡覺時感覺不到安全感一樣蜷縮成一團一樣。
白術站在手術台邊,看過去,能看見鳴默把上半身的衣服脫了堆在腰間,顯得腰細腿長。在他靠近心臟的位置有一條淺淺的刀痕,看上去是很久之前的傷了,但還是能讓人想象到那個時候發生的事。
少年微微垂著頭,肌膚蒼白,四肢修長,在過於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脆弱。像是一個陶瓷做的娃娃。
白術很久之前有過一個陶瓷的瓶子,通體雪白,簡單幾筆勾勒出一朵半開的花朵。他很喜歡。但有一天手滑,那個瓶子掉在地上摔碎了,就算是拚回去也有著難以忽視的裂痕,再也沒有當初的樣子了。
陶瓷瓶子是脆弱的,要是保護不好很容易摔壞。
依依為鳴默治療了傷口,雖然不像玫瑰的手段那麼神奇,但隻需要吃幾顆藥那條一直反複發炎的傷就開始漸漸愈合了。在傷口徹底好之前還是需要遠離水。
等鳴默收拾好了,他在內襯下的身體纏了不少繃帶。但好處在於那些繃帶遮蓋了傷口,讓鳴默不用一直麵對它了,實在是不舒服。
“但你身上的舊傷有點嚴重,需要好好的調理,這些藥一天一顆,絕對不能多吃。還有這個,止疼劑,三天最多隻能用一次。你吃了藥傷口愈合會很癢很痛,但絕對不要用手去抓。”依依吩咐了幾次。
那些玩家就完全忍不住,抓得渾身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