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個電梯很快就能修好了。”鳴默說。
在他走遠一段距離,還是能聽見玩家們肆意像是沒有憂愁的笑聲。
玫瑰還是待在頂層。鳴默懷疑他就住在頂層,但不得不說頂層風景的確是非常好,從這裡能看到遠處無數高樓之間的電梯,能把一切儘收眼底。
桌子上的玫瑰花枯萎得更嚴重了,奄奄一息。還沒有靠近就能聞到一股腐爛的味道。但是玫瑰本人身上的味道更重,鳴默能看見那紋身一樣的東西幾乎覆蓋的大半張臉,其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你看上去很糟糕。”鳴默說。
玫瑰隨意的看了他一眼,往沙發上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隨便坐,“可能是好久沒休息了。但好在,還是有好消息傳來。”
他隨意的提了一兩句,然後開始關心,“在公會裡還好嗎?如果需要幫助可以找青衣。他很閒。對了,你上來是為了小艾的事情吧。”玫瑰所有事情都記得很清楚。
他的手指搭在沙發上,散漫之中還有一份優雅。那雙眼睛流轉之間像是有無數光芒劃過,他說:“我會讓哥特帶你們去的。”
那個神秘的獨特的儀式,到底是什麼呢?
或許是鳴默眼中的好奇太過明顯,想到之後反正他們能夠親眼看見,此時說出來也並不礙事。於是玫瑰思考了幾秒,斟酌措辭道:“你知道,玩家到底意味著什麼嗎?”
“說起來,世界對我們不過是一場遊戲,因為我們不怕痛能複活,因為我們是玩家。但我還記得以前,我不是玩家。”
玫瑰這番話叫鳴默一愣,什麼是以前不是玩家?如果要解讀的話,會有很多個意思。那一瞬間,他腦子裡劃過了很多個念頭,但最後都歸於平靜。
“你既然要說,那就說仔細一點吧。說得叫人似懂非懂的,我真的很好奇。”鳴默對上玫瑰的眼睛。這次玫瑰沒有選擇回避,而是勾唇笑了一下,輕聲回複:“這可是我們玩家的秘密,我當然要慎重一點了。”
“你玩過遊戲嗎?就是那種虛擬現實的遊戲。”玫瑰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貧民窟的未成年就特彆喜歡那種遊戲。他們在遊戲中廝殺作惡,隨心所欲,非常沉迷,因為現實沉悶痛苦。”
現實會是那種廣受差評,賣不出去的遊戲。
玫瑰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眸轉動了一下,然後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他們都把虛擬現實成為第二個現實,或者遠超現實。如果有選擇的話,我寧願經曆的是一場地獄難度的遊戲,而不是血淋淋的現實。”
“玫瑰,我回來啦!”歌特大呼小叫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很快她就提開門進來了。
一身血,瞪著一隻黑洞洞的眼睛。
顯然是回來第一時間就過來了。
玫瑰頓時從柔軟的沙發上坐直了身體,擰著眉毛說:“你看你這幅樣子像什麼話!弄得地板都臟了,到時候你給我收拾乾淨。”
他摩擦了一下牙齒,顯得很不高興。
“沒事的啦……鳴默你也在呀!睡得還好嗎,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儘管說,我……叫人給你準備。”最後一句話拐了個彎,因為被玫瑰狠狠地瞪了一眼。
“我還好,哥特你……看起來傷得很重?”鳴默遲疑的說。
“啊哈哈,我把痛感調低了,都沒意識到自己一直在流血。”哥特撓了撓頭,露出一個調皮的笑。
玫瑰實在是拿她沒辦法,隻能叫她先去找依依療傷,彆在這裡乾站著。然後口頭警告:“我都和你說了,打架要小心一點。你彆沒死在彆人手裡,反而死在流血過多手裡。”
哥特哼著歌跑掉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這番話。
“我現在帶你們去吧。”玫瑰已經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想法了,而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去見誰?”鳴默忍不住問。
“金屬。”玫瑰抬眼道。他站了起來,身材修長,慵懶之中暗藏鋒利。
鳴默微微一愣,金屬又是誰?他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是看玫瑰的架勢,那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我知道金屬。”預言書小聲地說,“那個玩家公會從不出現在公共場合的第三人。”它說話很小聲,維持在一個玫瑰聽不見,鳴默勉強聽清的音量。
鳴默耐下性子聽它絮絮叨叨顛三倒四說了一堆話,具體內容為雖然哥特、玫瑰和其他玩家或多或少都提到過“金屬”,但是沒有人見過。甚至有些人在懷疑,真的有金屬這個人存在嗎?
玫瑰已經邁開腳步往房間外麵走了。他今天換了一件白色的長袍,邊角用銀絲勾出大片玫瑰,稱得他豔而不俗,氣勢不凡。
鳴默趕緊跟上。
他們先帶上阿左小艾,然後一直往大樓深處走。鳴默從來沒來過這裡,隻能看到附近的玩家越來越少,隻有三三兩兩個一臉認真的在低聲交談。
玫瑰過了兩道需要掃描識彆的門,而這個時候附近已經沒有其他玩家了。
鳴默心裡估量地麵是傾斜的,他們一直在往下麵走,而走過的距離顯然已經離開大樓了。
最後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間電梯。
“玩家們是從貧民窟四層發家的,這裡是他們的總部,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預言書說。
電梯識彆掃描之後,發出一道輕快的女聲:“歡迎你,玫瑰。”那聲音不像是天空之城用來播報時間的AI那麼死板冷硬,聽起來悅耳溫柔。
“刷——”電梯門打開,露出雪白的電梯間。一行人進了電梯,然後在聽到“哢”一聲後電梯開始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