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 太陽偏移(1)(1 / 2)

人死了,自然會空出位置來,然後招進新的人填補空缺。

這種事府成化已經經曆過很多次,輕車熟路了。

有的家屬認領走了屍體送去火葬場,還有的家屬線上轉手把屍體賣給了研究所。這也很正常,活著都很疲憊了又有誰來管你一個死人。而且屍體處理還需要錢呢。而一直沒人來認領的屍體最後也被研究所帶走了。

府成化就一直在殯儀館等著,直到所有的屍體都有了去處。

他曾經還傻乎乎的,自己墊錢讓死去的隊員火化。但是死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有些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熟悉。他漸漸熟悉了死亡,也不會再為屍體而傷心了。

新入職的隊員們已經到位了。

他們像是一群對什麼都好奇的小動物,擠在一起,隻大概知道隊伍之前參加了一場大戰死了不少人,新隊員會悄悄地詢問更多的事情。而從之前那場戰鬥裡活下來的老隊員則是沉默地站得很遠。

他們不過是戰爭前線隨時可以犧牲的炮灰。府成化早已明白了這個道理。

但是剛加入的隊員們認為他們是巡邏隊,肩負著責任要保護“向日葵”中的每一個人。

很天真,以為自己維護的是公道。

府成化直接告訴了他們真相,用一種血淋淋的方式。撕開美好的外表,把醜陋擠滿蠕蟲的真相展示給他們看。雖然殘忍,但這會讓這群新隊員知道到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他帶著這樣一群人熟悉城市,走過大街小巷。懸浮摩托的轟鳴聲仿佛是某種海底動物的叫聲,它們總是結伴出行。車身上那金色的太陽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光,映襯著比琉璃還要美的紋路。

不得不說,第一次見到這種摩托,每個人都會稱讚它有多帥氣。尤其是它象征著巡邏隊,是整個城市的規則執行者,見到的人沒有一個不膽寒畏懼的。

府成化戴上頭盔,遮住那張冷硬的臉,也擋住新隊員們好奇的嘰嘰喳喳。

巡邏隊主要活動的區域是中心城,在這裡有很多大型企業的總部、分部,還有新貴、老牌貴族和暴發戶。貴族們實際上和集團高層差不多,家族都管理著企業,手下有很大一批員工。

當然,中心城的很多人都是不歡迎巡邏隊的,他們有自己養的隊伍,當然不需要彆人來插一手。巡邏隊的幕後主人是天空集團,因此他們看似是為居民分憂,實際上是為天空集團做事。

這份工作沒有想象中的有趣,起碼對新入職的隊員們來說。幸運的是他們第一天沒有遇到危險,好在剛進行完的入職不需要再進行一次。

把新隊員們打發走,府成化總算是能夠鬆一口氣了。他把懸浮摩托停在巡邏隊的總部,表麵看氣勢恢宏,腰間揣著槍騎著懸浮摩托的隊員人來人往。在穹頂之上,金色的合金和彩色的玻璃一同組成了一輪金色的太陽。

隻有特定角度的光能透過玻璃,然後在地麵上投影出一個金光閃閃的太陽標誌。這和懸浮摩托上的一模一樣。

大量的懸浮摩托和其他交通工具都置放在地下停車場,也就是總部的正下方。

把自己的懸浮摩托放進去之後,府成化就離開了。

他目前的住所在巡邏隊分配的房屋裡,那位於一群樓房中,在中心城的邊緣地帶。雖然對於一個無父無母的人來說已經足夠了,但府成化並不喜歡回到那個家,因為那更像是一個囚籠。

於是他會在城市裡亂逛,去酒吧喝一杯。

對於天空之城的人來說,是沒有夜晚這個概念的。因為世界一直都是亮的,太陽從來都不會從正上方離開。除了外城和中心城能夠看到1太陽外,其他地方都是看不到天空的。

再加上城市長年累月的處於細雨的籠罩中,所以大家也就習慣了不抬頭直視天空。

府成化從總部中出來,抬頭往上看,看到了熟悉的天空和太陽。

但他的神色瞬間變得冰冷起來,像是一把殺人的刀。

之前斷斷續續下了好幾天的雨,等烏雲散開,太陽卻從直射變成了斜掛在天上。可城市卻沒有因此而加快速度前進,這顯然是不合理的。

出了什麼事?為什麼研究所的那群家夥沒有提前發出預警?

一般來說,中心城研究所的人負責每日AI播報天氣,會在太陽偏位、城市將要加速移位和即將發生暴雨等情況下對所有居民進行提醒。但是這次太陽偏位卻壓根沒有任何提醒,但分明程度已經嚴重到能夠肉眼可見的程度了!

“研究所的人都死了嗎?”府成化從齒間擠出一句話。

分明天空集團和其他集團每年都會撥大量的研究基金給他們,結果這群家夥連看個天空預測一下太陽偏移程度都做不到!

就算府成化一點也不懂那些複雜的東西,但是他也能夠看懂天空上那種現象是什麼意思——這意味著他們離全部被凍死不遠了。

“小五?”他又能聽見隔壁的叔叔在叫他了,還有些人附和的叫了他幾聲。小五聽得清清楚楚,隻是他不想回應。

“這小家夥又去哪裡了?”叔叔叫了他幾次,但一直不見那小家夥出來。他在門口四處看了一會,在彩光的照射下目光所及之處都是裸露的鋼筋和醜陋的磚牆。沒有某個小孩子的身影。

“也彆太擔心,小五那孩子不就是喜歡躲起來嗎?想來餓了就會回來的,孩子他叔你先回去吧。”有人勸道。

於是他隻好暫時不喊了,笨手笨腳從電梯旁邊讓開。眼神擔憂的掃了一圈,實在是沒有找到人,隻好暫時放棄了。

這裡的電梯比起其他地方的來說要更加大和簡陋,能容納十多個人,但是看起來非常危險,可能卡住身體。

這位看起來有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身上穿的是那種從上到下完全包裹的膠質衣服,需要從領口往下拉才能脫掉。穿起來很麻煩而且不舒服,他暫時隻把巨大的航空頭套一樣的東西取了下來,然後透上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