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算得上好消息。”甲乙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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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門的時候已經非常疲憊,介於他出去二十多個小時,還被一群形容枯槁的方舟手下追殺。
該死的方舟!甲乙暗自罵道。
但是他沒想到房間裡麵會是那種沉重冰冷的氛圍。
戊己在沙發上坐著,神色少見的陰沉。他雙手抱胸,氣得額頭上跳起青筋。而壬葵看起來也很生氣,這簡直是很難見到的場麵。
兩人都盯著另一個沙發上的丙丁。
紅頭發的少女閉著眼睛,倔強地抿著唇。
“發生了什麼?”甲乙有些驚訝的問。他掃視一眼房間,沒看到鳴默和白術。
壬葵率先開口,她都快被氣暈了:“你問丙丁!讓她自己說說乾了什麼。”
丙丁倔強的瞪著眼睛——甲乙一看到那個表情就覺得頭疼——大聲地說:“不就是血契嗎?!”
甲乙一聽到這兩個字,覺得自己就不應該回來。他穩住三個人,然後詢問:“到底發生什麼了,你來,丙丁,說給我聽。”
等了解完發生的一切後,甲乙用手遮住了臉,往後倒在沙發上。
這叫什麼事啊!
這件事說大不大,隻關乎於鳴默和白術兩個人。
但說小也不小,血契這麼慎重的事情怎麼能隨隨便便決定!
要不是現在兩個人還在走廊那個房間裡,甲乙都想要扯著白術的領子問他在做什麼!
鳴默不清楚,難道白術會不清楚嗎?!
血契對於超凡者來說,就相當於主動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對方手裡。從今天開始,他們兩人要是有一方死了,另外一人都會在陷入痛苦,最後自殺。
甲乙見過很多締結血契的人,無一例外。
從某一方麵來說,這比世界上任何的契約還要霸道無法違背。
“你簡直在胡鬨,丙丁!”甲乙加重語氣,有些責備。
而丙丁語氣帶刺的回答:“他們都同意了!”她那雙眼睛裡的顏色因為憤怒而呈現出炙熱的紅色,好像要掀起一場火焰。
甲乙覺得頭疼。
為什麼呢,白術?鳴默是那個想要重建天門的人,那麼你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你是基於什麼心理而同意了血契?
青年眼前浮現他們兩人如影隨形的樣子。
他一時間有點茫然。
他承認,的確是在考察之後才決定找上鳴默。鳴默和白術幫助玩家取得了最後的勝利,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裡,並覺得重建天門是有希望的。
在思考了幾分鐘後,甲乙說:“那是他們的決定。我相信他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他站起身來,決定把這件煩心事拋在腦後。他還有其他的事值得思考。至於血契?那是他們兩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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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術當然知道丙丁提出血契這件事本來是打算嘲笑自己的。
顯而易見,她並不喜歡自己。
或者說,很多人都認為他是個叛徒。
“白術?”預言書輕聲說,這代表它想要談談。
白術不吭聲,等待它接下來的話。
“難道要我待在高台上,你才願意主動和我說話嗎?”預言書尖銳地諷刺,有些不滿。
它指的是白術先前經常隔段時間來找它,偶爾白術會自言自語說點話。
白術歎了口氣:“這裡沒有高台。而且我想現在去外城需要花上一個多小時。”
預言書笑了:“哦,當然。”
接著它清了清嗓子,說:“你願意談談嗎?”
那身披風被風吹動了一角。他把披風丟在了桌子上,它順著往下滑落,幾乎要拖到地上。但白術不想去收拾。
在昏暗的燈光下,青年後背上的奇異紋路還沒有徹底穩定,正像活物一樣蠕動著。他低頭凝視了一番自己削瘦的手臂,好像能看見皮膚之下血管中血液在流動一般。
預言書被放在了桌子上,那隻白色的眼睛正瞪著天花板。
因此它看不見白術的表情。
“如果這個世界有人和我締結血契的話,我想不到除了鳴默外的任何人。”良久,預言書聽見青年用平靜的腔調說。
是這樣嗎?它還是覺得有點古怪。但如果要說出個一二三四來卻又說不清楚。
最後它隻能接受這個回答:“好吧。”
接著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預言書以為這個話題已經過去了,卻又聽見青年說:“我應該是喜歡他。”
“噗——!咳咳,你說什麼??”
白術不說話了,好像剛剛的一切不過是預言書的錯覺。
白術看起來冰冰冷冷的,但實際上他並不像個機器人那樣對感情非常遲鈍。
他意識到了鳴默對待他獨特的態度——毫無疑問的信任和認可。
而他,本來應該像個合格的保護者那樣客氣認真地對待這位救世主,卻一而再再而三因為心中的悸動而做出了讓步。
這對他來說是很不尋常的。
白術認為這是否是喜歡還需要確定。但他確信自己願意締結血契。
他一向是個果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