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是林棲嗎?”甲乙歎息。他雖然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但心裡還是存著一絲微弱的希望。
那可是林棲,什麼都能做到的飲者!
他多希望那個人還活著!
天門和鶴俱樂部聯係緊密,主要就是因為甲乙和林棲關係很好。
他這句話弄得其他人有點不舒服。
鳴默總是有一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
仿佛隻有林棲才是他們認定的首領,而鳴默像個外人一樣參與不進去。
他知道這是正常的,但心裡很不爽。
這種心情就像是有人要來搶走你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他心底的占有欲頓時爆發。
甲乙和長風兩個明明是新建天門的核心力量,卻見到一個看不到臉的人就覺得那是林棲,心思動搖。
說不定還打算上去問願不願意回天門呢!他陰暗又尖銳的想。
有眼力見的長風喊了他一聲,讓他不要繼續說了:“甲乙!”帶著點斥責的意味。
“我知道了。”甲乙頓時察覺到了自己失言。在這種時候,他本來應該堅定地站在鳴默的一邊。
他回頭看向鳴默,低下頭顱,說:“抱歉,我說錯話了。”
甲乙閉上綠色的眼睛,知道自己太過急躁。
明明這是天門的事情,但算是外人的玫瑰饒有興趣地托著下巴,眼裡帶笑的看著這一切。
青衣也把腳搭在桌子上,看似認認真真地擦那把血腥味濃鬱的刀。
但甲乙分明看見他嘴角往上勾起的弧度。看戲看得正樂呢。
該死的玩家!甲乙一向溫和,但現在卻心裡很不爽,笑都笑不出來。他早該知道,當初斷了和玩家的聯係不是沒有道理的。
可現在,天門需要幫助。新任的飲者又是個榮譽玩家。
鶴俱樂部怎麼就和玩家工會脫不了關係呢?!
“我不希望這樣的事發生第二次。白術說這不是林棲,那他就不是。”新任的首領手指敲了敲桌麵,不怒自威。他垂眉時有種陰沉的感覺,讓人看不透心思。
就算他是,也得給我不是。鳴默想。
白術湊到他耳邊,對他一個人說:“真的林棲已經死了,我非常確定。”最後幾個字從齒間擠出來,聲線微微顫抖。
因為正是他讓林棲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想到這裡,青年的臉色有些蒼白。燈光之下,恍然看去像個死人。
他猶豫了好一會,才選擇沒有繼續說。
那件事已經在他心裡埋了很久,講述給他人聽的這種念頭就仿佛是在割開他的皮膚,挖他的肉。
他不確定自己願不願意講出來,也不確定鳴默願不願意聽。
他會覺得他殘忍嗎?一個手上染了自己老師血的家夥,或許看起來和那個叛徒安娜沒什麼區彆吧?白術從來沒有體驗過如此惴惴不安的感覺。
雖然當時他必須那麼做。
白術想,現在還不是時候說。他還沒有勇氣說,因為害怕會看到鳴默異樣的眼神。
完全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鳴默微微點了點頭。
接著,鳴默又一次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錄屏,心裡不由泛起嘀咕。黑麵具青年到底在這場變故中扮演什麼角色呢?
死而複生的前任救世主?還是墮落黑心的惡人?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穩定人心。
其他得知消息的成員一定會找上門來。他隻需要靜靜地等待。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像一尊搖搖欲墜的神像。而白術的視線正定在他後背上,一動不動,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這讓鳴默的心情平靜了些。
長風清了清嗓子,對鳴默說:“我們一定會儘快查清那個冒牌貨的事情!這是針對天門的陷阱。”
她神色堅定。
玫瑰立刻應聲:“我們玩家工會全力支持。”
這個老狐狸。長風那排眼睛掃了過去,但對方毫不畏懼。
甲乙不敢多說這個話題,隻點頭表示支持。這種時候,多說多錯。
“我已經叫危樓帶人來基地了。”長風說。
玫瑰慢半拍,懶洋洋地說:“我已經讓玩家們去偵查菲尼克斯集團了。”
長風聞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刻意加重“暴露”兩個字。“那要叫他們小心一點,萬一暴露了怎麼辦?”
玩家一向是放飛自我,說不準有的打算大搖大擺走進菲尼克斯集團。
玫瑰當然知道長風在暗諷什麼,但他隻是咬得牙齒發出輕微的哢嚓聲,反擊回去:“對方難道在意?他們都把錄像並把視頻發得到處都是了,當然知道會麵對試探。那我們不如合了他的意,光明正大的偵查。”
兩隻老狐狸對視一眼,露出假笑。
鳴默沒管他們的針鋒相對,他隻是撫摸匕首的刀柄,考慮著什麼。
嘶。
不小心割傷了自己。紅色的血從傷口湧出。
但因為他是個超凡者,身體素質好,傷口很快就愈合了。
“我去休息一會。”鳴默已經下定決心。他起身離開,頭也不回。
白術跟在身後。
鳴默轉進了那條成員居住的房間,然後停下腳步,有點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去。
“去我的房間吧。”白術說。他當然在這裡也有一間房間,雖然沒住過幾次。
鳴默說:“好。”
白術的房間在林棲後麵,房間裡除了必要的家具其他都沒有,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鳴默擦了擦椅子,就坐下。白術則盤著腿坐在旁邊的床沿上,用那雙黑眼睛盯著少年。
“我有些擔心。”鳴默最先打破安靜,開口說,“我真的能帶著天門打破陷阱嗎?”那雙眼睛裡有一點脆弱的光,忽明忽暗。
當他站在所有人麵前時,是堅定可靠的領袖。但現在麵對白術,不需要那些偽裝。
白術見過他狼狽弱小的樣子,看見過他的恐懼,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