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鳴默輕聲說。
“我沒事。”白術沒等他說完就轉身,繼續對付阿蘭恩。
但是鳴默知道他並不好受。看著和師父一樣臉的人再死一遍的確讓人有些無法接受。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側頭環視,發現那些攝像機器隨著林七的死而關閉了。
這一場景,倒真的很像天門權力交接,新任殺死舊任,成功上位。他對自己的聯想能力感到無奈,同時一陣兵荒馬亂的事情結束讓他輕鬆了些。
緩過氣來,才發現手腳發軟,隻能勉強站穩。
“這件事還沒結束。”眼看白術那邊的情況也幫不上忙,他低頭看自己的個人終端,給玫瑰等人發了一個地址。
你tm才是帶刺的玫瑰:這是長風的活。地下港口碰麵。
把事情吩咐下去,鳴默才得了空。
他茫然地站了一會,想明白了之前一直在思考的問題:為什麼方舟要開直播。
不是之前想的方舟為了殺雞儆猴,這分明是在林七在給他鋪路造勢。
從今天起,這城裡是無人不知自己名號,他就是名正言順的天門飲者。
表演落幕,新星升起。
鳴默舔了舔虎牙,看著白術的方向,卻壓低聲音說話:“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預言書咳了一聲:“不知道從何說起。”它聲音有點含糊,聲音小得隻有身邊的人能聽見。
說得倒是文縐縐,很含糊。
鳴默冷笑一聲:“我現在有時間聽。”
“唉,你彆急。”要不是預言書沒長退,它早就跑了。現在隻能愁眉苦臉的呆在這裡說話。“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說起來要耗費不少口舌。也沒啥好聽的,簡單點說,就是死人、死人和死人……”
“你是林棲?”鳴默打斷它,問。
無論是那隻白色眼睛,還是口中說的三個錯的預言,都和林棲有關。
林七是林棲的克隆體,那麼預言書呢?
預言書像個喝水被嗆到了的人一樣咳嗽起來,緩了會才開口:“我隻是一樣超凡物品!我不是林棲……但和林棲關係也挺深的。”
它最後一句話仿佛耳語。
少年不開口了,沒人能看清他眼中的神色。他站在頂樓上,衣服上的帶子隨風而動,宛如一位帶著秘密的神秘人物。
這位新任飲者思考了很多。最後吐出幾個字:“人皮預言書?”
預言書沒說話,像一個死物般。它向來是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就保持沉默,叫人撬不出想得到的信息。
鳴默隻能感受到書本內心臟跳動的咚咚聲,帶動他的胸腔震動。
。
阿東是地下港口的一個小頭目,他手下有五個人,負責輪班看守。但最近這個月的船還沒有回來,他也就悠閒了些。
但這幾天上麵出了些事,連帶著天空之城突然開始合攏了。
貧民窟感受到的震動是最明顯的,有不少違規建築崩塌了。汙水、刺眼的燈光和風在這個半封閉的地方混成一團,所有人像是悶在罐子裡一樣難受。
阿東不敢多問。
他知道牽機老大帶了不少人出去,叫剩下的人守家。
就在他心驚膽戰,不知道這場混亂會持續多久的時候,感覺到個人終端震動了一下,接著一條消息在他的視網膜上彈了出來。
是直接來自上頭的命令!
阿東心跳停了半拍,立刻起身,照著上麵說的往樓梯下走。樓梯又窄又陡峭,又沒有燈。偶爾還能看見裸露在外麵的電線。
他腳步放得很輕,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等到了底,是扇抬頭就能撞上的小門。
推開之後能看到一間不大的控製室。
本來非法港口就位於貧民窟底層,最低處離水麵不到百米。實在是開港口的最佳選擇。有些時候上麵的大人物不好從明麵上離開,就會從這個港口走。
阿東連眼睛都不敢到處瞟,上前輸入了一係列指令。
既然長風開了個港口,那她自然有多餘的特製船。
對麵的人發消息:十五分鐘後有人來,你帶他們去地方。
阿東咽了咽口水,離開的時候小心翼翼把門關好。
他沒對其他人說這件事。雖然隻是個不起眼的角色,但很有自知之明,不敢多問也不敢多嘴。
一條燈光暗淡的小道,順著後門就能到這個約定地點。
男人在寒風中搓著雙手,呼出白煙。他時不時確定自己的槍在哪,然後抬眼到處掃視。
過了將近十分鐘,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忍不住看了看個人終端,還差三分鐘。
卡著時間,遠處才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聽起來應該有一個人。
但是等阿東抬頭看去,發現有兩個。
前麵打頭的是個黑發黑眼的少年,神色凝重,腳步匆匆。後麵的是個白發青年,背著一把刀,臉色比頭發還慘白,看著就虛弱。
他們身上有一種濃厚的血腥味,帶著冷風。
少年瞟了他一眼,開口:“帶路吧。”
他說得又輕又快,但不難想象原本的聲音活潑明快。
阿東雖然好奇但不敢多問,隻含糊地點頭,轉身往後門走。
他走得很快,心裡卻琢磨著自己好像在哪見過這兩張臉。
思考之餘聽見身後兩人在說話。
那少年說:“……我們先走,大部隊吸引注意力,隨後就到。”
青年嗯了聲。
少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隻是歎了口氣。
說完這些,兩個人就不再開口。
阿東聽的雲裡霧裡,心裡猜了些亂七八糟的事。直到把人送上船,他回身去繼續巡邏時,才猛地想起來件事。
剛才巡邏之前,他看了會直播。
那少年不正是直播中的一人嗎?!
另一個,則是大名鼎鼎的白術。
阿東愣著站了片刻,才繼續往前走。算了,這不是他應該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