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的兩隻眼睛現在都在鳴默手裡了。他握著那個小瓶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放。
“我、你……額,這隻眼睛你要用嗎?”鳴默覺得預言書更需要,他實在不想要這隻眼睛。
瓶子裡麵的液體能讓器官保存生命力。但這不能長久,除非把這隻眼睛冰凍起來。
但這隻眼睛很重要,不能夠隨便處理——鳴默覺得他們應該用它。
但他不想自己用。
誰正常人要一隻彆人的眼睛啊。就算那眼睛特彆厲害。
預言書說:“給我吧。”
鳴默遲疑了一會,大概是在思考怎麼給。書又沒有手,難不成直接把眼睛倒進嘴裡?
……有點拒絕。
“要不這件事之後再說?”鳴默道。
預言書不知道他想了些什麼,自顧自腦補鳴默可憐兮兮的表情,於是同意了。
它向來是個很懂人情世故的書。雖然這個很懂,大概隻有它這麼認為。
白術對此不發表任何意見。他在鬨劇中獨善其身。
玫瑰不知道他們在折騰什麼,他正指著模型進行一場激情的講解,時不時放大指給人看。
作為玩家公會差不多唯二的懂事理的人,玫瑰在調動玩家這方麵上的造詣可謂登峰造極。因此點滿了軍事指揮這一屬性。
連榮譽玩家鳴默也比不上。
指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多人連基本的遠見都沒有。雖然鳴默自認隻是一個普通學生,但他驚訝的發現自己在這方麵還是有點天賦的。
可能是耳濡目染之下,對這方麵懂了很多……吧?
總之玫瑰看他的眼神不是“你真的,彆來搗亂”,而是“你還是有救的”。
玫瑰打算趁著這個機會教鳴默一些東西,免得出去被其他人欺負了。鳴默也算半個公會的人,他們玩家特彆護短,這一點在玫瑰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
玫瑰的教學方式不是手把手教,而是讓鳴默站在旁邊看,能學多少學多少。學到的就是自己的,學不會那就是緣分不到。
“對了,”玫瑰收回手指,他恰到好處的遮住了小臂內側發黑的血管,隻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我讓幾個玩家順便幫我把那件披風給你取回來了,白術。”
他對白術展露善意,笑得那個一個如沐春風。
白術則衝他點點頭,把披風直接往身上一穿。動作乾淨利落。
穿上這件衣服讓他輕鬆了很多,一掃先前的不悅,更是輕鬆屏蔽玩家們“我也想當超凡者能不能教我”的眼神。
玩家:教我教我教我!
白術:看不見。
“果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白術社恐。”預言書評價。
鳴默感歎,這就是師徒情嗎?果然預言書太不靠譜了!現在明明應該一個箭步衝上去,隔絕玩家和白術。
不知不覺,他站在了白術的立場上。可能是因為白發青年不太喜歡說話,所以他立誌當白術的嘴替。
就比如現在。
鳴默轉了下頭,叫白術站在自己和玫瑰中央。前麵是模型,後麵有披風擋著,隻要無視玫瑰的眼神,就是個極好的地方。這樣的話就沒人能夠再來打擾白術。
白術眨眨眼睛,有些無辜。
但鳴默用那種毋庸置疑的眼神看回去,告訴他站到中間去。
“去嘛,白術。站在這裡就沒人會打擾你。”
正投入指揮的玫瑰突然感覺身邊一黑。有個人站在他旁邊。
扭頭看去,“白術?”
白術抿了一下唇,忽視了這句話。
玫瑰手指一頓,意識到這個場麵不太對勁。白術為什麼要突然插在兩個人之間?
他張開嘴想叫鳴默到旁邊來,這樣看得清楚一些。但是轉了轉眼睛,又閉上嘴。
算了,這一看就是鳴默乾的好事。他總是在某些事情上做出叫人出乎意料的的決定來。
一頭霧水之餘叫人哭笑不得。
玫瑰內心歎口氣,想:跟一個講是講,跟兩個講也是講。
相信白術也能學到一些東西的,對吧?
但就在這個時候,個人終端震動了一下。
是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