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書眨眨眼，“對哦，我差點忘了這回事。北方城的白季也沒多長時間了。”

鳴默聽完解釋才明白。

為期六個月的白天，稱為白季。

為期六個月的黑夜，稱為黑季。

黑季到來，溫度下降。北方城會徹底封城，不允許出入。

不像天空之城必須追逐太陽，北方城的位置不會變，它一年有一半的時間都籠罩在陽光中。

“那我們得立刻準備了。”真的是剛結束一場大戰，又不得不踏上征途。

急迫得叫人喘不過氣。

看了一眼白術和預言書，突然覺得責任重大。他要是不更努力一點，這一人一書指不定哪天就得去橋洞下麵住了。

——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完全忘記了白術身家雄厚，養一百個自己都綽綽有餘。

鳴默歎口氣，把書往桌子上一放。忽略了它期待的聲音：“給我吃點！”

白術視線瞥到它身上，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笑，“你連胃都沒有。”

預言書：？

書書大怒。

鳴默沒注意到，他正在個人終端上詢問玫瑰一切怎麼樣了。

回複的不是玫瑰，而是金屬。

像素小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咯咯笑著，說：“我來彙報工作啦！”

他穿著襯衫打著領帶，手裡還抱著文件夾。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鳴默知道他是玫瑰派來的。

玩家公會中，玫瑰負責大部分事情調控，而金屬負責更新玩家麵板和發布任務。他整天混跡在網絡上，做起這份工作那叫一個輕車熟路。

讓他來彙報工作非常合適。

那些數據貼上來，為了以防人看不懂還特地備注了意思。從多個方麵了解目前情形。

貼心得像一個隨身係統。

鳴默從中學了很多。

金屬看待一件事情的視角和其他人都不一樣，而且教學方式也很不同。不是讓人旁觀自己琢磨，你能感覺到他像是背後的盾牌，不否定你的決定，隻是幫助你修改。

他感覺自己在玩老板模擬器。因此有些上頭。

吃東西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白術吃得很快，五分鐘解決戰鬥。他吃完了之後把麵前的東西稍微收拾一下，默默看著鳴默頭也不抬地操縱個人終端。

偶爾想起來才吃一口。

白術知道他在忙，也不催，隻是默默地看著。

那場麵簡直像家長無奈盯著玩手機的孩子。

人不吃飯怎麼能行呢！

終於折騰半天才吃完飯，鳴默勉強處理完金屬帶來的瑣事。接著匆匆洗漱一番，在床上眯了一會。

白術在沙發上呆坐了片刻，側頭望向窗外。預言書閉著眼，像睡著了一樣。

但白術知道它沒睡。

披風放在沙發一角，折得整整齊齊。預言書則放在一邊，和那把刀挨在一起。

他把袖子挽起來，露出一截手臂，起身關上窗。

外麵太吵了，要是把鳴默吵醒就不好了。

“白術。”預言書最先打破了安靜，它的聲音很平靜，“你已經想好了？”

白術關窗的背影僵了一下，沒回頭，“老師，你知道我的性格。”

“你呀，太固執。撞了南牆就要把牆拆了。你要是真的想好了，就去吧。”

青年回身，背後的燈光照在他白色長發上，如同一條彩色的河。他的麵目看不清，但那雙眼睛卻清晰可見。

預言書再次閉上眼睛，嘴裡哼起不成曲的小調。心裡歎氣：愛情啊。

說了那麼多，但出發點是因為想為一個人做點事。就算沒有那麼多的原因，白術也會選擇北方城為第一站。

青年把頭發往後麵一捋，邁開長腿走進唯一一間臥室。他為熟睡的人蓋好被子，又拉上窗簾。

迷迷糊糊中少年感覺到了些什麼，手肘撐著床要起身，但被一個無法抗拒的力道溫柔安回去。

他視線還有些模糊，看見了床頭的黑影。

黑影輕聲說：“好好睡一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