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烏圓顯然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它把煩惱的事情都拋之腦後,完全想的是“我要介紹朋友們互相認識認識”。
白術一進屋就選了一個可進可退的地方,他此時微微眯起眼睛,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刀柄。像一隻隨時會撲上去的野獸。
“白術。”關鍵時刻,鳴默往前走了一步,他不容抗拒的抓住了白術的手腕。
白術一秒不到就明白了鳴默的意思。
雖然他還是十分警惕,但在短暫的僵持之後選擇了退讓,鬆開手放回身側。
儘管如此,青年還是不滿的抬頭看了一眼鳴默。
“你好,我是烏圓的朋友鳴默。”少年的視線正看向那團奇怪的觸手。
他明明也很緊張,但麵上顯得遊刃有餘。
被稱之為“餘”的怪物軀體由大量的滑膩觸手組成,隻能看見正中是一個球形。它的身體展開時十分龐大,幾乎可以遮天蔽日。
但此時卻選擇把所有的觸手都收縮起來,一路爬行到烏圓身邊。
第五人嘖了一聲。他幾乎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觸手滑動的時候,發出鱗片摩擦的沙沙聲,簡直像一群黑色的蛇。整個房間都淪為了蛇窟,叫人幾乎無處落腳。
“餘。”烏圓跳到了觸手上,親昵的蹭了蹭怪物。
這副畫麵極為驚悚,叫人害怕怪物會不會把貓撕成碎片。但餘完全沒這樣的想法,它此時比食草動物還要溫順。
“不用擔心。餘是不會傷害我的,因為我們是朋友。它會一直一直陪在我身邊。”貓咪對著三個人說。
鳴默依舊在笑,他說:“那就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鳴默對怪物接受良好。完全不像幾乎快炸毛的第五人。
因為他對所有陌生生物都一視同仁,不會厭惡也不會偏愛。
如果非要說什麼偏愛的話,他其實在餘出現的那一刻,更擔心白術衝上去打起來。
要是白術受傷,他一定會很不高興。
烏圓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在觸手堆裡,無視觸手因為高興而在地上留下的劃痕。它對鳴默說:“如果不是餘的話,估計我早就死在這裡了。我知道你是真的很願意幫我,如果可以的話……”
它沉默了一會,大概是想起了過去的事。
好半天才開口繼續說:“我早就知道自己這輩子都離不開了。如果你經過暗海之崖的話,拜托你和烏藥說一句我過得還不錯不用擔心。她是我的妹妹。暗海之崖並不歡迎外來者,但烏藥一定會幫你的。”
暗海之崖?
預言書睜開了眼睛。它嘀咕:“沒想到啊,那些家夥居然會把這裡當做流放地。還真的是好久沒去過暗海之崖,不知道那裡怎麼樣了。”
鳴默驚訝片刻。他沒想到會在這裡聽到“暗海之崖”四個字。
也算是之後去那裡的時候多了幾分保障吧?他思考著,說:“我一定會告訴烏藥的。”
黑貓露出一抹人性化的笑容,說:“那就謝謝你了。”
它振作了起來,“那就讓我們來一起修好那三艘船吧!”
。
那個人醒的時候,哥哥正在翻看文件。我趴在桌邊,百無聊賴的玩個人終端。
手下匆匆敲門,對哥哥說:“那個人醒了。”
哥哥沒放下手裡的東西,隻是點點頭,頭也沒抬的說:“我知道了。”
等到處理完手上的東西,他才站起來,整理一番衣服準備出去。
“哥哥!”我叫了他一聲,說,“我也想去。”
哥哥他動作頓了一下,然後蹲下來,用很抱歉的眼神看著我,“抱歉,今天不行。阿青,等我回來給你帶禮物,好不好?”
他這時候的笑和以往一直掛在臉上的笑並不一樣。那雙狐狸眼顯得格外溫柔。
我知道如果我堅持的話,一向寵我的哥哥是不會拒絕的。
但我知道最近那些人有些不老實,哥哥為此很頭疼,所以才會去海邊閒逛,所以才撿回來一個人。
哥哥對我說過:“這個人是一個很厲害的超凡者,如果可以為我所用的話……”
我並不想讓哥哥為難,於是說:“那你早點回來。”
但哥哥沒做到。他之後忙了很長一段時間,再次回來的時候和我說對不起,還帶了很多禮物。
哥哥說:“那個家夥失憶了,嘖,真麻煩。”
我知道他說的是那個撿回來的人。這個時候哥哥就開始稱呼那個失憶哥哥為狼了。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哥哥沒有提到狼。
直到有一次,哥哥三天沒有回來。而有一個人來找我,說是哥哥讓他來陪我。
我沒起身,依舊翻著個人終端,“喂,你是誰?”
那個大哥哥蹲下來,好聲好氣的回答我的問題。
我不在乎他叫什麼,認出來了他就是哥哥口中那個狼,我問他:“你失憶了?”
他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我居然這麼直接。他耐著性子說:“我已經想起來了,但我不會離開的。”
“你為什麼不想回去?”我覺得很奇怪,也問了出來,“你沒有家人嗎?”
除了哥哥,我並不在意彆人的心情。問出的話也一針見血。
狼露出了有些暗淡的表情,說:“大概是有的。但我已經把信寄回去了,也許幾個月後他們就會收到。我不想回去了,留在這裡或許會更好……”
我聽到這個回答更覺得奇怪。
還有家人的話不應該回去找家人嗎?
算了。我決定等哥哥回來就把這件事告訴他,哥哥一定會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