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事青衣還是了解一點的,“船上有能治暴動的醫生嗎?這麼不好好處理人可是會瘋的。”
“這症狀,還有醫生能治?”九天翻了個白眼。要是真能治,那超凡者就沒那麼少了!
當然不能!
青衣問:“那怎麼辦?”
“鳴默有辦法,而且有水梭花看著。”雖然她這麼說,但是臉上掩飾不住的焦急。
他還指望著鳴默幫他去撈刀呢。
而且,這船隊要是沒了鳴默那就是群龍無首。
青衣當然是真情實意擔心鳴默,但並不妨礙他同時擔心自己的未來。
就在他兩一籌莫展站在門口瞎著急的時候,突然聽到房間裡傳出一陣尖銳到不像是人類的哀鳴,然後是一陣陣的痛呼。
鳴默喊得聲音嘶啞,但完全不敢停下來:“白術!白術!你能聽到我說話嗎白術?白術……”
他的聲音隔著牆壁,顯得模糊不清。
。
他感覺眼前一片漆黑。
自己逐漸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同時覺得渾身冰冷。但這種情況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他開始感覺熱。
在冰海上熱並不是一件好事。
寒冷症後期會非常渾身發熱,但實際上是大腦屏蔽了寒冷的信息,就像回光返照一樣。
他恍然間感覺自己走在一片無光的冰麵上。
身邊什麼都沒有。
他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是朝著一個方向走。但是直覺告訴自己,不能停下來。
絕對不能停下來。
可是這種漫無目的的路線他還要走多久?
他不知道。
雙腳因為長期的行走而變得酸痛難忍,最後演變成麻木。
他越走越慢,跌跌撞撞。連呼吸都帶起痛感。
就在他想放棄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隱約的呼喚。可是聽不清楚。
那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他精神一振,燃起了希望,拚了命的奔跑,企圖聽清對方在說什麼。
在這不見天日的寒冷地方,他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也許自己已經死了,隻是沒意識到?
在狂風大作中他像一隻搖搖欲墜的風箏,但有一根線始終把自己和世界連接起來。無論他迷失多少次方向,都有最後的後手輕輕托住靈魂,繃緊清醒的弦。
現在他看到了這根線。
他終於聽清那道聲音在喊什麼了。
“白術——!”
他猛地睜開眼睛,看見黑發少年一隻手捧著他的頭,垂下眼簾,任由淚水滴落在白色的發絲間。
另一隻手上是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現在傷口正抵著他的。唇血染紅了衣領。
白術的意識逐漸回籠。不管是失憶前發生的事,還是失憶後的事他全都想起來了。
同時他嘗到了嘴裡的鐵鏽味,濃鬱得讓人想要吐出來。
心臟怎麼會這麼酸澀,像是被堵住了?
。
庚辛檢查了一下裝備,武器丟了不少,但身上還有能夠維持兩人活五天的食物。“情況不算糟糕。”
第五人在旁邊抱怨:“怎麼不糟糕!我的彈藥要用完了!”
“而且青衣也不見了。”庚辛更為另外一件事煩惱,“不管怎麼說,我們起碼得找到他的屍體。”
玩家用的是仿生人身體,當然是有屍體的。
庚辛掃視周圍,現在已經天黑了,找不到小型飛行器的蹤影。周圍回蕩著窸窸窣窣的聲音,顯然是那群蜘蛛還在周圍遊蕩。
兩個人圍著一團白色火焰。
這是庚辛帶的便攜燈。隻有大拇指那麼大,但是按下按鈕就能夠變成一盞燈。這裡用的原料是雲石,也就是那種礦工挖礦時會攜帶的燈。
第五人除了最開始抱怨彈藥的話外,一言不發,隻抱著一本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的書。
不翻開,光盯著封麵看。
庚辛懶得管他的奇怪舉動,借著火光包紮傷口。
漆黑的冰原最危險,哪怕心裡擔憂青衣的安危,他也不打算貿然尋找。不能堵上自己和第五人兩人的性命。
他說:“等天一亮,我們就去找飛行器。多帶點人手來救青衣。”
第五人可有可無的點點頭,拖長聲音說道:“好哦~”
他表現得滿不在乎,是因為青衣有很大概率已經死了。
在冰原上走散基本上就宣布了死亡。
庚辛也知道這一點。
好在這次的夜晚算不上漫長,很快就結束。天邊發白,逐漸升起一輪太陽。
庚辛熄滅了火,把燈折疊起來塞進腰間的小包。
他們重新出發,登上了附近比較高的冰山,從高處俯視,看見了遠處橫穿峽穀的一條路。
以及不遠處山洞前倒著的屍體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