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學生嘛,今天考,……(2 / 2)

逃離 藏鏡 4373 字 9個月前

大抵是身體還殘留著身體記憶,又或者是當下的大腦還算年輕,不多一會兒,梁月便跟著台上班主任的講解一道沉了心神下去,倒也聽得津津有味,沒什麼不懂的地方——高中三年,再如何混她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學,而學過的東西,哪怕多年不用,到底也還有殘存著的記憶,接受起來也更快,更何況和高中相比,初中的有些東西確實顯得淺顯。

早自習的時間約莫著也就四十多分鐘,沉浸在課堂裡的梁月回過神時,台上的老師也隨之把課本一合:“行了,最後也就先說這麼多,再多的你們也吸收不了,反倒容易記混。現在把你們的東西都收拾收拾,書包都放到外麵走廊上,桌子拉開,準備考試,桌麵上除了筆和尺子之外,彆的全都收起來。再趁著課間十分鐘去上個廁所——上課鈴一響就發卷子。”

學生們應了一聲,七手八腳的開始收拾,收拾好了把桌兜往前麵一轉,把書包往走廊上一丟,便急匆匆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而去。

為了避免下課時候學生排隊,十三中的衛生間一向拾掇的極為寬敞,不僅是蹲位多,通風效果也不錯。

而現在期末考試已經過去,整個校園裡除卻沒有寒暑假之分的體育班之外,普通班兩個星期前期末考試完直接放假,培優班一個星期前放假,而他們快班則是在今天的摸底考試過後也跟著放假……

梁月跟鄭琳琳一道下樓,去樓下的衛生間,鄭琳琳一臉好笑:“你昨晚上是不是睡迷糊了,今天頂著個黑眼圈就算了,還把初一的課本給背過來……”

梁月抹了把臉:“我睡懵了,早晨起的太晚,沒注意收拾的是初一的課本。”

她哪是睡懵了,她根本是忘記了十三中還有預考分班的傳統。

十三中的教學哪怕是同一年級,學的東西也未必一樣,譬如說聽說培優班在初一上學期的時候就已經將一整個學年的內容學完了,下學期直接學初二的東西,隻在期末考的前兩個星期進行簡單複習,而他們快班的課程則比培優班慢了半個學期,但也就是這半個學期,也足以他們把初二上半學年的課程給啃完……

等到過完暑假回來,開學第一課一場連考三天的下馬威,用來給新班主任探一探分到自己班上的學生的底。

這考試也不是隨便考,初一考初二的內容,初二考初三的內容,初三考高中的內容……哦,培優班還要加考競賽題。

至於說培優班之外的學生可能沒有把高一年級的內容學完……那不是還有短暫的暑假呢麼?隻要有心想學,借著暑假時間請個家教又或是報個輔導班,也能彌補彌補進度,沒有進取心,考不好導致排名落後不是很正常的麼?

一步落後,步步落後,不外如此。

鄭琳琳歎了一聲:“趕快考吧,早考完早結束。”

十分鐘的時間不長,收拾完東西再往衛生間裡繞一圈之後,剩下的時間便不多了,回到教室裡的時候,班主任老蔡已經在講台上站著了,手邊講桌上摞了一遝又一遝的卷子。

幾乎是梁月與鄭琳琳前腳進了教室,後腳已經打了上課鈴,二人顧不上說話,匆匆忙忙回到自己位置上,錯身而過時,梁月聽到鄭琳琳低聲說了句:“膀胱局加油!”

鄭琳琳的課桌與梁月的課桌已經分開了,然而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梁月卻尤有幾分恍惚:多長時間,沒有感受過這麼簡單卻又真誠的祝福了?

老蔡沒有把人拉出去進行考試,隻是讓人把桌子稍稍拉開……其實不拉開也沒事,他們發下來的卷子都不一樣,第一列發的是語文卷子,第二列說不得發的是英語卷子,第三列便要換成政治或是曆史,要麼就是生物或是數學。

隻是這麼拉開確實方便了老蔡監考,每個學生之間都有一點距離,於是她站在講台上便一覽無餘,誰的動作稍微大一點,便能輕易映入她的眼底。

這場考試說是膀胱局確實沒錯,學科一共八門,上午四門下午四門,為著防止學生作弊交流考題,老蔡掐著時間往下發試卷。

彆說左右鄰座考的卷子不一樣,就算一樣,像是語文英語這麼刷刷好幾張卷子下來,作弊要傳答案也得在各門卷子裡扒拉上好一會兒才能找著那一題在哪個位置才行……考試時間本就有限,一個個都在題海中掙紮,自身都泥菩薩過江難保了,誰還有多餘的空閒去管旁人的死活?

中午根本沒回家的梁月借了鄭琳琳的書翻了一中午,好不容易從上午的題海中撲棱出來,轉眼間下午上課鈴一響,緊接著又一腦門紮了回去。

等到晚上第四節下課鈴打響的時候,梁月扔下筆皺著眉開始揉太陽穴……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是被環境牽著走了。

算了,寫都寫完了,考好考壞無所謂了。

她一個畢業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回來第一天上手直接考試……好壞都已經是這樣了,不管她到底是怎麼回來的,至少這輩子,她不可能再是上輩子的成績,跟著林絮一一起擠進培優班了。

她拿起卷子起身朝前走去,上了講台按著卷子科目分類將自己的卷子往裡麵一分,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教室。

俯身拿起走廊上自己今早晨背過來書包時,梁月唇邊泛起一抹冷笑:既然已經重新開始了,那也不妨從現在開始進行改變。

背後,老蔡盯著梁月的數學卷子看了一會兒,單獨將她的卷子抽了出來——哦,老蔡就是梁月上輩子培優班的班主任,當時培優班班主任請了產假,後來老蔡被抓過去頂了班——她教的就是數學。

半晌,老蔡歎了口氣,拿著梁月的卷子幾乎是恨鐵不成鋼。

但到底,什麼也沒說,最後還是把她的卷子放回了一遝數學卷子中間,隻是,那蹙起的眉一直沒有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