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夜深 絕不能嫁去上清道宗。……(2 / 2)

斷絕情根的人,如何懂得去討另一個人的歡喜?更何況,從前都是陸輕衣主動挑著他。

眼下還有一月期限,且先靜觀其變吧。

江雪鴻將雲衣抱去床邊,替換上渡化淨邪氣的嶄新鎮魂珠,引動真氣在她周身流轉一圈,心中暗歎。

昔日陸輕衣渡天劫重傷,在凡間調養時也頗不用心,那雙眼睛足足折騰了三年才終於複明。當時借了隱息訣,她多半不知是他在身邊。

如今她身子虛弱,又這般不作為,補魂也會慢上很多,可他並不覺得是壞事。

“雲衣。”江雪鴻展開少女袖裡那張滿是折痕的黃符,頓了頓,用更輕的聲音問,“可是想尋我?”

雲衣幾乎睡熟,哪裡知道他在問什麼,隻隨意“嗯”了一聲。

鼻音微不可聞,江雪鴻卻聽得一清二楚,眼底冰藍霜雪都化作春水般的柔情。

便當作,她也是想見他的。

若是願意同他走,便更好了。

*

門外,聽牆角的桑落捧著托盤手都酸了,也不見主子出來接應。

室內聽不到動靜,今夜這酒到底是還是不要了?

進退兩難時,隻見木門徐徐轉開,出來的不是釵橫鬢亂的少女,而是衣衫齊整的青年。

“江、江道君?”桑落一驚,上下打量。

打更了還穿得這麼多,主子又失敗了?

江雪鴻掃過托盤中熟悉的釉裡青和釉裡紅,問:“每日都送?”

他天生一副高位者的氣勢,桑落不敢撒謊,老實道:“院裡留客便先準備上,主子點頭才送進門。”

“青瓷裡是何物?”

“蒙、蒙汗藥。”眼見青年眼神愈涼,桑落尾巴毛一炸,全抖了出來,“主子以前都是拿的釉裡青,隻有您來那晚用了釉裡紅。”

“青紅之擇由誰做主?”

“都是主子自己選的。”

隻有他是不一樣的嗎?

江雪鴻收起冷意,淡道:“往後不必再送。”

他緩步出門,又吩咐:“進屋吧,好生照顧她。”

桑落不明就裡,忙攔在他身前:“您半夜就要走嗎?”

好不容易盼來一位客人,還是留不過半宿,要是傳出去,主子真要被罵成不祥的妖女了。

她壯著膽子,乞求道:“您哪怕留到天明也好,現在外麵都說主子晦氣,不肯來院裡了。攬不到客人,主子要怎麼吸男人續命?”

江雪鴻眼一眯:“吸男人?”

察覺到說錯話,她連忙捂住嘴。

無論前世今生,雲衣的身邊人倒個個都是忠心耿耿,雖然口風頗不嚴實。

江雪鴻不置可否,道:“去歸還一樣物件,三更前便回。”

眼看他足底踏出陣符,飄然而出,桑落忍不住羨慕道:“成仙真帥啊。”

這麼晚了還要歸還借的東西,江道君果然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