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弋轉身還沒邁開步子,房門就被重重敲響,花蕊自覺地去開門,“誰啊?”
“我。”是九娘的聲音。
“姑姑。”
聽到九娘的聲音,花蕊心下奇怪,這一大早,九娘莫不是有急事找玄娘子。
花蕊:“主子還沒洗漱梳妝,姑姑是找主子有什麼急事嗎?”
“無事,你叫玄娘子現在彆出來,待韓商離開再出來不遲。”
九娘這樣交代是有原因的,昨晚韓商明顯是衝玄姬而來。
現在韓商還在春意閣,九娘不想春意閣的姑娘與這齷齪人碰麵,白白惹起禍端,故起了個大早,挨個房間敲門交代,就是為了避免誰一不小心惹到這畜牲。
“花蕊定會轉達九娘來意。”
九娘交代完,就下樓前往二樓寢廂,她一路心神惶惶,無聲祈禱夏棠平安無事。
二樓寢廂這邊,夏棠頭發散亂,赤/身/裸/體地蜷縮在床尾角落,雪白的肌膚布滿青紫,嘴角噙血,抱著膝蓋,死死盯著正背對她穿衣的韓商。
穿好衣衫的韓商,回頭瞥她一眼,嗤笑出聲,“裝什麼裝?本世子什麼女人沒玩兒過,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夏棠渾身發抖無意識地往後退,牆角抵背,退無可退。
“爺下次再來找你。”韓商俯身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頭看向自己,隨即甩開她的臉,抓過床上的腰帶,神清氣爽地踩靴離開。
剛打開房門,韓商就看見迎麵而來風情萬種的九娘,雖說是半老徐娘,卻讓他心頭一漾。
這樣的妙婦滋味他還沒有品嘗過呢!也不知用起來如何?
九娘直視韓商赤/裸裸的淫/穢目光,佯裝不懂,帶著假笑迎上前,“世子,不多留會兒吃了飯再走?”
呸,畜生,還敢肖想老娘,趕快給老娘滾。
“不必了。”韓商剛走幾步,回頭笑得浪蕩,問,“昨晚的那個姑娘不錯,叫什麼名字?”
“夏棠。”九娘維持著假笑,臉都快笑僵。
眼看韓商走遠,九娘笑意霎時無存,暗道一聲不好,就著急忙慌進到寢廂。
在看到夏棠狼狽不堪的模樣時,登時僵在原地,腳底一軟,打了個踉蹌。
“夏棠,我讓人去叫塗郎中。”說著,九娘就快步往外走。
“九娘,彆走。”夏棠也不顧自己身無片縷,膝移前行,跪在床上抱住九娘,將頭埋進她的後背放聲大哭。
九娘轉身回抱她,手掌輕輕拍打夏棠的背,像哄孩子一般撫慰。
至於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為何會是這副模樣……九娘閉口不問,她知道夏棠是個驕傲的姑娘,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多問也無任何意義。
九娘破口大罵,“這個瘟收的畜牲,早晚要得報應……”
夏棠一個勁兒哭泣,眼淚源源不斷溢出。
九娘胸前一片濡濕,被淚水浸濕的布料緊貼著她的肌膚,讓人很難受膈應,她卻一點都不在意。
發生這樣的事情,九娘也十分不好過,若她是孑然一身的人,拚了命她都要為夏棠討回公道。
可是春意閣這麼多人需要她護著,她要顧全大局,不能毫無顧忌地想當然做什麼就做什麼。
夏棠性子驕傲,但一切都看得明白,她們春意閣的姑娘誰不是苦命人,所以昨夜她才放下驕傲,答應留侍。她一人惹的禍,一人擔。
“先彆哭,我們把衣裳穿上,待會兒讓塗郎中過來看看,這樣我才能放心。”九娘扯過床尾的衣裳,又想到那畜生肯定碰過這衣裳,立即甩開,脫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夏棠身上,“你在這裡等會兒,我讓人去取衣裳過來。”
“不用…請郎中,我……沒事。”夏棠拉住九娘的手腕,開口拒絕,她現在這副模樣,實在不想讓外人看到。
九娘道,“好,我讓人去取衣賞。”
杏兒一直守在房外,得了九娘吩咐,很快上樓取來乾淨的衣裳遞到九娘手中。
九娘捧著衣裳道,“杏兒,去準備熱水給你家主子沐浴用。”
“是。”杏兒應聲離開。
夏棠換好衣裳後,在九娘的攙扶下回到自己房中。
地麵的瓷器碎片與血跡早已清掃乾淨,翻倒在地的物舍已歸原位,仿佛昨夜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杏兒去到灶房時,戈弋正往爐灶裡添柴火燒水,她圖方便,就與戈弋商量燒的熱水先給夏棠用,戈弋沒有拒絕,起身往裡又倒了幾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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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妝整齊的玄安端坐在桌前,有些擔心夏棠的情況,但礙於不想添亂,就一直安分待在房間裡沒出去。
今日她又是一副男子打扮。
她不是喜歡,隻是因為男子身份不管做什麼都方便些。
玄安實在是坐立難安,起身對花蕊道,“花蕊,同我一起去瞧瞧夏棠姐。”
花蕊:“玄娘子,剛剛姑姑吩咐過,不要貿然出去。”
玄安:“我知道,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時辰,韓商應該早就離開,我現在又是男子打扮,怕什麼。”
玄安臉色不是很好,急急抽出門閂,拉開門,先是往樓下走。
二樓唯一的寢房從外間落鎖,她又拐個方向上樓。
她走得很急,比她身長腿長的花蕊小跑才能跟上,在上三樓時,花蕊被台階絆倒,摔了一跤,額頭磕在台階上,“砰”地頓時起個大包,痛得她齜牙咧齒,倒吸一口涼氣。
“花蕊。”
本一門心思在夏棠身上的玄安聽到聲響,陡然轉身,快步下樓梯,將花蕊給攙起來,“怎麼這麼不小心?”
花蕊捂著額頭,忍著疼痛對她笑道,“奴婢沒事。”
“我看看。”玄安扒開她的手,看一眼她額頭上微微隆起的包,道,“待會兒拿個雞蛋滾滾,消腫。”
玄安:“走吧,夏棠姐現在應該回自己屋了。”